哎喲,這胭脂可又不小心打重了,原以為沒了侍女伺候的這幾日能讓她練得手熟些,結(jié)果還是不行。
白洛楹瞧著銅鏡里雙頰緋紅異常的自己,又忍不住皺起了眉頭,似乎絲毫瞧不見同樣倒映在銅鏡中坐立不安的傅晏如。
見白洛楹自坐下之后,還真悉心打扮起來,現(xiàn)在又伸手挑挑揀揀著那些胭脂水粉,傅晏如忍不住上前就想要搶過她手中胭脂,“表哥都已經(jīng)死了,你這女人還有心思在這里涂脂抹粉!好狠毒的心啊!”
白洛楹眼疾手快,躲開了傅晏如,抬起眼睛瞥了她一眼,輕笑道:“不說還不覺得,表姑娘這身水紅衣裙和這精致眉眼,怕是今兒花了不少心思吧。”
傅晏如被她那一眼弄得渾身不自在,又聽她說起衣裙,下意識就往后退了幾步。
“躲什么?”白洛楹起身上前,笑意盈盈,“讓本宮好好瞧瞧你這身,本宮聽說你們燕國最講什么仁義道德,不過倒是沒聽說族中若是有近親亡故還能穿身紅衣的規(guī)矩,死的那人還是表姑娘口口聲聲叫著的表哥,不知表姑娘可否指教一番?”
“你……”傅晏如漲紅了臉,憋了半天才擠出幾個字,“你就是想咒表哥死……”
話還未說完,那邊廂端坐在太師椅上,看似悲痛欲絕的蘇老夫人倒是反應(yīng)得快,手里的拐杖又往地上砸去,“阿如,閉嘴!還不給我過來!”
傅晏如聞言還想反駁什么,可轉(zhuǎn)眼一對上老夫人那凌厲的目光,只能咬著下唇不情不愿地退回老夫人身旁將她扶起。
蘇老夫人借力站起,冷冷道:“公主不必如此盛裝打扮,等你死后,老身自會替你好生收斂,不會辱沒了我們蘇家。”
白洛楹聞言非但沒有生氣,反而大大方方地行了個禮,“那還真的是要多謝老夫人了。”說著便轉(zhuǎn)過身去,目光落在了隨意放在梳妝臺上的發(fā)簪,心里有了主意。
這么說蘇璟戰(zhàn)果然沒死?現(xiàn)在非逼著她去難不成是想讓她再捅他一刀?既然如此,那便如了他們的愿便是了。
她拿起發(fā)簪插入發(fā)髻,回身道:“走吧。”
片刻后,白洛楹一行人便來到了那湖邊小樓,小樓早已被侍衛(wèi)重重圍住,見著來人,雖雙目通紅甚至帶著幾分怨恨,卻又不得將人領(lǐng)到他們主子房里去。
房內(nèi)藥香似乎被死亡所掩蓋,凈是衰敗之氣,床前白幔放了下來,讓人看不真切床上躺著的人。而昨晚那看似精干的婦人也不見了蹤影,只有兩個侍女立在床前抹淚,見著老夫人來了忙迎上去。
攙著老夫人的傅晏如似乎被著房中氣氛嚇著了,竟呆立在原地,連老夫人幾次拉扯都沒動。老夫人只得丟下她,徑直撲到床前哭了起來,口中還連聲喚著戰(zhàn)兒啊,我苦命的戰(zhàn)兒,眾人聞聲均抬袖抹淚。
唯有白洛楹冷眼旁觀,哭了那么久連帕子都用不上,老夫人這眼淚可真金貴啊。她瞥了一眼躺在床上的蘇璟戰(zhàn),嘆了一句,也難為他了,裝死還要被這般吵著。
還沒等她嘆完,老夫人也不知道哪來的力氣,將她一把拽住,就直接將她推入白幔之中,“殺人償命,你還我戰(zhàn)兒的性命來!”
“啊!”被人猝不及防這么一拉,白洛楹腳下踉蹌,若不是及時扶了一下躺在床上的蘇璟戰(zhàn),她怕是就要摔了。
只是她這一抬頭,才發(fā)現(xiàn)蘇璟戰(zhàn)那薄唇就近在分毫,她,她差點(diǎn)就親上了他!
白洛楹紅著臉,忙要直起身子,卻皺了皺鼻子,不由自主又湊上前去,難道真是北楚的假死之藥?
她這般想著,手已經(jīng)將發(fā)簪取下,舉起手就要往蘇璟戰(zhàn)的心口扎去。
而白幔之外的老夫人只見著映在白幔之上的人影舉起了手,急忙大叫,“你,你想干什么?”
書友正在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