潰散
付留云將人抱緊了，啞聲應道：“好。”
聞月章聞言淺淺笑著，眼前清明不再，他心下放松沈沈睡過去。
樓千遠看著兩人，良久他長嘆一聲，輕輕搖頭，苦笑著將鈴鐺塞入付留云手中。
“？”
“這裏邊是他的一魄，帶他走吧。”樓千遠溫聲道：“師兄。”
他與付留云雖為同門，接觸卻不多，師兄二字這還是第一次叫出口，他卻心底暢快。
十一年過去，他終于得以解脫。
他目光轉向一旁呆在原地的周平，微微一笑閃身至他跟前，將人抱起。
“你干什么？！”周平使勁掙扎，到底抵不過大人的力氣，無法掙脫。
“師兄，這孩子我就帶走了，我保證不會傷他。”
樓千遠撂下話，帶著周平飛身離開。
付留云分身無暇，他懷中還有昏著的聞月章，一旁謝悅見狀上前道：“樓師弟既然說了不會傷他，便一定不會動手。我去追，你放心。”
隨后她向方懷羅和林懷玉示意，追著樓千遠的方向而去。
付留云將人橫抱起身，對上付亦塵和陶雨的視線，陶雨眼中含淚沖他點了點頭。
“云兒，你們走吧，這裏交給我們。”
付留云躬身一禮，隨后抱著人也準備離開。
“留步！”徐遠洲上前將人留住，“小云，此事禍起徐家，我知道你心裏有怨，但……”
他看著付留云懷中氣息微弱的人，輕嘆一聲。
“阿聞魂魄未全，方才又割了魂繩，此刻怕是情況不妙，眼下還是先救他要緊。”
“好。”付留云垂眸應道，“跟我來。”
聞月章說要他帶他走，他不想留在這裏。
他們回清平居去。
幾人離開后，陶吟慢慢緩過神來，扶起陶老家主，抓著人的袖子喃喃問道：“爺爺，是真的對嗎？”
陶老家主似悲似喜，點了點頭。
“為什么？”陶吟有些嗚咽，她不懂。
自己的爺爺明明那樣慈祥和藹，對自己疼愛有加，對晚輩也從來都照拂良多，為何會做下這些事？
付亦塵扶著陶雨走上前，陶雨痛聲道：“爹，你糊涂啊！”
她一方面是為聞月章難過，一方面也為自己兒子難過。
同時，更為那些無辜慘死的人難過。
“那些無辜受累的人，還有阿聞，云兒等了阿聞那么多年，你……朝天闕到底有什么好啊讓你們做這種事？”
“小雨。”付亦塵安撫著人，他不好說什么，卻也有些難受。
陶老家主視線飄忽，像是一瞬間蒼老了許多，頹唐坐在位子上。
是啊，朝天闕有什么好呢？
“是我一念之差。”
聞豐予輕笑一聲，覺得沒什么意思，他轉身離開，自始至終沒對聞重和陳婉林說一句話。
聞清疏像是才反應過來，失魂落魄道：“你們……”
“你們到底做了什么啊？”
她眼中驀地落下淚水，人卻還懵著，顧不得擦眼淚，她渾身微微顫抖，攥緊了手心。
“他是大哥啊……他、你們，他是大哥啊！”
她終于還是崩潰，雙手掩面，泣不成聲。
一旁跟著的余盈眼含淚光，卻還在安撫著她。
聞清疏猛地抬頭，“我們走，我們走！”
她拉著余盈踉蹌著起身，沒走兩步還差點被桌案絆倒，陳婉林見狀嘶啞著問道：“小疏，你去哪？”
聞清疏停在原地沒有回頭，良久，她說了一句話便快步離開。
“看大哥。”
一旁默然許久的林懷玉眼見眾人各自離開，他行至辛干跟前沈聲道：“辛師兄，這筆賬我們以后再算。”
“哈哈哈，算賬？”辛干笑出聲來，“好啊，算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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