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整個臉幾乎是貼在門上，無語凝噎。
“菀菀，那些話是說給你……”
“我知曉了。”門外傳來輕輕柔柔的聲音，“殿下可不要忘記今日說的。”
隨著腳步聲遠去，他整個人還處于眩暈狀態。眼前仿佛一大片煙花騰空，漫天飛灑著壯麗的海棠花景，璀璨焰火之聲響徹耳際。
星海如愛河，他愿意一輩子深陷其中，徜徉恣肆。
這些日子，沈薇已經麻了。
在她看來，那兩人旁若無人的眉目傳情已經不能再給她任何震撼。
誰不希望自家女兒好呢？
以前想要她嫁杜家就是盼著杜南亭平步青云，帶著女兒飛上枝頭過衣食無憂的好日子。后來發生那樣的事，她一心一意想要找個好人家，這樣她百年之后女兒還能過好日子。
沒曾想一來二去女兒誰都沒看上，看上了身邊的女人。
她也想阻止，奈何狠不下心棒打鴛鴦。
女兒操持蘇家大小事，王姝看著軟弱沈默，實際上為了忙前忙后，替女兒分擔大半事宜。
相反倒是她這個做娘的根本幫不上什么忙，如果硬生生把王姝趕走，豈不是平白惹女兒傷神，給她添麻煩？
只要女兒這輩子自個兒開心，其余的那些也就算了吧。夫君向來開明，最忌諱為別人而活，為條條框框而活，想必在地下也會讚成女兒的選擇。
只要夫君不報夢，就權當他同意了。
想到這裏，她取下手腕的佛珠雙手合十朝著天邊拜了拜，心裏默念，祈求女兒一生順遂，夫君九泉下安穩。
膳堂裏，幾個年輕的正在打馬吊，脂月急匆匆跑進來，“姑娘，今日一早王大公子在豬圈裏被找到了。”
蘇暮菀正在齊牌，壓根沒去想她說什么，心不在焉的回了句：“知曉了。”送出一張牌后突然意識到這事有些離奇，“你說什么？王大公子怎么了？”
沈瑤和沈允成兩人齊刷刷看向脂月，只有林云疏眼皮都沒抬，毫無興趣。
脂月頓了頓，道：“不是前日王家派人在各處找大公子沒找著嘛，我剛出門聽他們說找著了，在一戶李姓人家的豬圈裏。”
這也太離譜了！
沈允成雖然很不喜歡這個王公子，可還是嘖嘖兩聲，“想想都很臭。”
脂月點頭，“可不是，聽說這會人都有些神經兮兮了。他們說是晚上被豬拱了。”
話音剛落，傳來哄堂大笑。
蘇暮菀不動聲色地看了一眼林云疏，看到他面色不改，唇角不經意揚起，似乎并不驚訝，也不好奇。
夜色沈沈，月色朦朧。
蘇暮菀靜靜靠在林云疏的肩膀，看著窗外，正對著郊外那座端山，隱沒于夜色只能看到一個山巒迭嶂的輪廓。
撕破二人之間那層薄紙，關系的飛躍可以用一日千裏來形容。
蘇暮菀側頭向他問道：“殿下，王公子被扔到豬圈的事，你好像一點也不驚訝？”
對上她狐疑的目光，林云疏心裏有點慌。這還只是一半的真相，若是讓她知曉全部，會不會認為他睚眥必報，過分歹毒？
但他還是老實點頭，承認這事兒是他安排人干的。
蘇暮菀低頭笑了笑，事情是辦得不厚道了些，可看王公子當時的行徑，這種齷齪事只怕也沒少做。
她會心一笑。
林云疏用書卷遮住半個頭，心虛道：“菀菀是否認為太過分？”
“他對你做的事才叫過分。”蘇暮菀挪開書卷，莞爾一笑。
林云疏楞了片刻，覺得此時的她真真貼心，特別想在她額角親一口。不過一想離影就要來了，若是被撞見不太好，他只能將這個念頭給壓下去。
“聽說他神志不清，這輩子怕是完了。”
蘇暮菀靜靜地看著林云疏，“杜南亭那時候也瘋了。”
沒有理會林云疏驚慌的表情，她微涼的指尖拂過他的唇瓣。
“我以前也認為殿下對他做的那些事過分了些，可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他若是得逞，蘇家定不會好過。讓他這樣的人入了朝堂，將來受苦的只會是百姓。”蘇暮菀將頭埋在他懷裏，“殿下沒錯，對這種人仁慈，就是對被他們傷害的人殘忍。”
話音落下，一室的岑寂。
這番話對林云疏的觸動非常之大，他一手攬住蘇暮菀，小心翼翼將她的身子抱在懷裏，像無比珍貴的寶物。
蘇暮菀險些被他抱得喘不過氣，推開他，瞪了他一眼。
“怕你怪我做事沒分寸。”林云疏攏眉，“聽到這些我就放心了。”
“殿下又不是孩子做事沒個分寸，你要如何處置自然都是有理由的。”
蘇暮菀摸了摸臉，剛剛被他那樣折騰，香粉和胭脂都被蹭掉了。
她癟了癟嘴，捏住林云疏的臉，正欲開口，突然聽到“撲通”一聲，駭了一跳。
兩人循聲看過去，原本半闔的窗戶大開，一個黑子黑褲的人頭朝地，上半身跌落在地上，下半身還軟趴趴貼在墻壁。
作者有話說：
璇影：殿下是不是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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