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風起黃海

左寶貴駭然問道：“張毅，此話當真？”

張毅沉聲答道：“左大人，前些時，我手下的蒼狼大隊曾經成功潛入，日軍指揮部，盜取了日軍的部分機密文件，如今日本國內兵力已經達到十六萬，同時天皇頒布全國動員令，緊急招募士兵，日軍已經擴編至七個常規師團，常規軍達到十三萬人，加上預備部隊，已經接近二十萬人。日本軍部要求海軍保持最大運力，不間斷向朝鮮增兵，同時伺機偷襲北洋艦隊，企圖全殲大清海軍，一舉建立海上霸權，水陸并進，入侵大清！”

眾人除了聶士成外，無不駭然變色。

左寶貴臉色凝重，說道：“既然如此，那我們必須督促朝廷繼續調遣大軍支援了，僅僅是現在，日軍就已經達到三萬人，再過兩個月，接近五萬，如果我軍的后續援軍遲遲不到，那我們不要說打勝，能夠全身而退，就算是幸運了。”

馬玉昆應和道：“對，現在敵強我弱，雖然我軍剛剛大勝，但是總體的局勢，并沒有改觀，一旦敵軍來攻，我們的壓力太大了?！?

聶士成答道：“諸位也請稍稍寬心，前些時日，我已經電告中堂大人，請他小心在意，抓緊整頓海軍，積極備戰。根據張毅獲取的情報，這兩天，日軍與我北洋水師便已經開始交火了，軍報恐怕不多時就會傳到我們這里，我們先做好朝鮮戰場的準備，再論其他吧。我命令，張毅作為全軍總教習，負責各軍訓練督導事宜，各部如有不從者，軍法從事！各位，如今戰局緊張，請多多諒解士成！”

左寶貴答道：“功亭兄，就依你之言，全軍有張毅全權負責訓練督導，我軍實力提升，才能多增加一分勝算！”

聶士成點點頭，說道：“張毅，我命令你從各部軍中，遴選精兵，擴建蒼狼大隊，直至一營滿編為止，為了保證訓練效果，準許你全權處置，兵員四百人。另外，徐懷瑾才干過人，放在蒼狼大隊有些屈才了。如今，厲剛傷重，無法指揮，我已命令徐懷瑾全權代署副中營事務，同時兼任軍中參議。你的二分隊就在另選一名分隊長吧?！?

張毅苦笑一聲，點頭稱是。徐懷瑾那是他的左膀右臂，被聶士成調離，還真的有些不適應。

眾人討論戰局的時候，黃海之上也迎來了一個晴朗的天氣。

丁汝昌帶領著北洋水師的主力，離開劉公島，運送著銘字營四千多人，開赴朝鮮半島。雖然丁汝昌已經得到了李鴻章的示警，對艦隊的戰備做出了周密的部署，但是心中仍然有些放心不下，畢竟北洋水師成軍以來，沒有經歷過大的陣仗，這兩年由于經費不足，訓練松弛，戰力下降明顯，現在丁汝昌也只能寄望于眾將士站前眾志成城，或者新成軍的日本海軍戰力也是二把刀了。

北洋水師以兩支縱隊行進，逐漸駛入大東溝水域，這里已經漸漸接近朝鮮半島了，海域上依然沒有發現日軍的蹤影，丁汝昌長吁了一口氣，只要運兵船順利將援軍運抵中朝邊界，那北洋水師的任務就算完成了。

軍艦漸漸靠岸，幾個營的清軍陸續上岸，丁汝昌完成交接，率領北洋水師開始返航。

艦隊離開渤海灣，漸漸向著黃海海域行進。

這時候，海面上開始刮起了大風，丁汝昌站在旗艦的甲板之上，心潮涌動，這次出海，一則，這些時日，朝廷給他的壓力越來越大，清流們一力主戰，痛斥北洋水師毫無作為，還不如朝鮮的聶士成。二則，李鴻章也連番發電，要他嚴厲整頓軍備，嚴陣以待，做好與日軍交戰的準備，特別是前者一封關于日軍計劃偷襲北洋水師的情報，使丁汝昌覺得決不能坐以待斃，需要拿出行動來，堵住朝廷清流們的悠悠之口。

丁汝昌輕嘆一聲，只是自己率領艦隊巡航，出來是出來了，如果日軍真的來偷襲，自己有必勝的把握嗎？這群清流沒有一個是好東西，平時不給撥付海軍經費，等到了打仗的時候，想起讓我們重逢來了，沒有平時嚴格的訓練、精良的裝備以及彈藥儲備，即便開戰，就能夠保證必勝，守衛疆土嗎？這些人只會紙上談兵，實則狗屁不懂！……

這時，身后一位親兵走了上來，說道：“提督大人，天已起風了，大人可先往指揮室里暫避休息，或是加件衣服?！?

丁汝昌搖搖頭，說道：“日軍大軍隨時可能出現，今日一戰，估計是在所難免了，老夫哪里還有心思休息。穿下令去，命令各艦只勻速前進，不要太快，保持好陣型，隨時準備接戰。”

親兵答應一聲，上到甲板，開始發布旗語命令。

正行進間，桅樓上的值哨清軍高喊道：“提督大人、提督大人，前方發現日軍艦船，正在快速接近沃水師！”

丁汝昌精神一振，手持望遠鏡，登上桅樓向著至少清軍手指的防線望去。只見遠方水天相接處，隱隱出現了數只軍艦，正在快速的靠近。

丁汝昌喝道：“打旗語，命令各艦按照站前部署，準備應戰！”

旗官揮動手中的令旗，向著后方的諸艦傳遞消息，部署作戰命令。

此時的日本海軍正踏浪而來，伊東祐亨坐在旗艦松島艦之上，信心滿滿，聛睨一切。從他得到的情報來看，近年來，北洋水師疏于訓練，雖然艦炮裝備精良，但是士兵素質低下，彈藥供應不足，已經遠不是日本海軍的對手了。這一次，他得到了確切的消息，說是北洋水師運送援軍抵達中朝邊界，剛剛起錨返航，伊東祐亨感到時機來了，機不可失失不再來，遂率領日本海軍主力傾巢而出，直撲大東溝海域，下定決心要將，曾經不可一世的北洋海軍一舉全殲。

起風了，黃海之上，起風了，陣陣海風之中，挾裹著濃濃的血腥之氣，血戰來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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