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清宮養(yǎng)心殿。
龍椅上的李湯臉色陰沉地看著臺下的李雍和，一言不語。
李雍和被高庭芳帶進(jìn)皇宮后又被司禮監(jiān)掌印太監(jiān)趙公公帶到了養(yǎng)心殿。
偌大的殿堂上眼下只有他們父子二人，即便是服侍在李湯左右的趙公公眼下也被屏退在殿門外，沒有吩咐不得踏進(jìn)養(yǎng)心殿半步。
如今他已經(jīng)在大殿中站了半柱香的時間，坐在龍椅上的父皇不出聲，他在請安之后也不敢主動開口。
“你知不知道我為何喊你過來？”李湯終于緩緩開口問道。
或許是許久沒有開口的緣故，李湯的嗓音中帶有一絲的沉悶嘶啞，就仿若有一口老痰卡在嗓子眼兒。
“父皇是為了今日神武大道之事。”李雍和躬身回道。
這并非是試探性的疑問，而是沒有萬一的肯定。
他知道父皇就是為了此事才特意召自己進(jìn)宮。
“事情的原委我已經(jīng)知曉了。”李湯清了清嗓子，沉聲道。
“父皇是覺得兒臣做錯了？”李雍和詢問道。
李湯看著抬頭朝自己看來的李雍和，眼眸微瞇，“為了一個青樓女子在神武大道上與市井小民大打出手，鬧出這么大的動靜，最后甚至掀起滿城風(fēng)雨，你難道覺得你沒有做錯？”
“市井小民？”李雍和聞言自嘲一笑，反問道：“父皇你是覺得我現(xiàn)在只能夠同市井小民平頭百姓慪氣了嗎？”
李湯聞言默不作聲。
他不用回答，因為此時他將李雍和召進(jìn)宮來讓他站在了大殿之上就已經(jīng)是最好的回答了。
“那父皇知不知道您口中的市井小民究竟是何人？”李雍和話由一轉(zhuǎn)，問道。
李湯微微皺眉，他確實不知道今日那個大鬧神武大道的男子究竟是誰。
其實他剛才也是把話說夸張了，市井小民怎么會有那種本事攪動得滿城風(fēng)雨。
但是身為大梁太子在外所代表的是大梁皇室的臉面，為了一個青樓女子就當(dāng)街出手，這損傷的也是他大梁皇室的顏面。
更何況在那條神武大道的盡頭就是代表著無上權(quán)力的大梁皇宮。
“啟稟陛下，秦王殿下在外求見，說是有要事稟告。”就在李雍和剛要開口時，殿門外突然想起了趙公公的嗓音。
李雍和聞言嘴角微微上揚，果然但凡是有關(guān)隋便的事李濟(jì)民就會坐不住。
李湯沉吟了片刻，嗓音威嚴(yán)地說道：“宣。”
“宣秦王殿下覲見。”
李濟(jì)民踱步走進(jìn)養(yǎng)心殿，看向李湯，行禮道：“兒臣拜見父皇。”
“起來說話吧。”李湯淡淡說道。
“你有何要事稟告？”李湯看李濟(jì)民站起身來后，直截了當(dāng)?shù)貑柕馈?
李濟(jì)民這時才用眼角余光瞥了李雍和一眼，拱手說道：“啟稟父皇，兒臣今日是為了神武大道上一事而來。”
李湯聞言輕哼一聲，臺下這兩人果然沒有一個讓自己省心的。
“你想說什么？”李湯淡淡問道。
“回父皇的話，兒臣知曉今日大鬧神武大道之人的身份。”李濟(jì)民沉聲說道。
李雍和聽到這番話后神色一凜，他這是打算棄卒保車？
他沒想到李濟(jì)民竟然要將隋便給推出來。
“哦？是誰？”李湯凝聲問道。
“回父皇，此人就是前不久在昭陵山上墜崖而亡的隋便。”李濟(jì)民如實說道：“兒臣沒想到他竟然沒有死，至于他為何隱瞞身份偷偷潛入太安城，甚至是與大哥起了沖突，這兒臣就不得而知。”
“什么？”李湯聽到隋便這個名字后眉頭一皺，問道。
“啟稟父皇，二弟說得沒錯，大鬧神武大道的確實是隋便。”李雍和出生道。
既然你想棄卒保車，那自己就剛你這個過河卒吃得死死的，讓他再也沒有回到棋局上的機(jī)會。
不過讓李雍和不解的是，為何父皇并沒有預(yù)料之中的震怒，反而眼神中流露出幾分釋然。
李雍和不知道，李湯曾經(jīng)與隋便有過一場隱秘談話。
在那場談話中隋便答應(yīng)了他一件事。
而這件事，是近幾年來在他心中一直高懸不落的一樁心事。
當(dāng)然在那之后他就再也沒有與隋便見過面，就仿佛從未發(fā)生過那場談話。
草蛇灰線伏脈千里。
但當(dāng)他聽到隋便死在昭陵山上心中是難以置信的，一個許諾自己要蕩平天霜山的少年竟然在奏章中墜崖而亡，這讓他怎么能夠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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