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暗暗咬牙，閉上眼，一副拒絕再交流的樣子，“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我怎么知道這東西是真的還是假的，你是副隊長是吧，如果你覺得我有什么嫌疑，麻煩你拿出證據(jù)，別想框我。”
南榮輕笑一聲，拍拍賈靖冬的肩，帶著人走了出去，留下劉坤儒一個人在訊問室。
賈靖冬還云里霧里的，茫然地問南榮：“副隊，不是說偽基站的數(shù)據(jù)都查不到的嗎，怎么……”
南榮摟著他的脖子低聲說：“我詐他的。”
賈靖冬眼睛都瞪圓了，震驚地看著南榮。然而他的副隊并沒有再多說，讓他和其他人一起去劉坤儒家里搜查。
國外的偽基站確實沒有辦法查，剛才那個頁面不過是南榮靠著之前業(yè)余學過一段時間的代碼臨時做的假網(wǎng)頁，也就只能騙騙外行。
雖然也還是沒有把劉坤儒詐到，但他的表情也足以證明，方秋的死，他肯定是知道內(nèi)情的。
南榮已經(jīng)得到他想要的信息了。
現(xiàn)在的偵查方向沒有錯，南榮隱隱感覺，離真相大白的時候不遠了。
回到監(jiān)控室，南榮讓監(jiān)控員把吳萱那間訊問室的視頻調(diào)出來。
監(jiān)控員說從笙小禾進去到現(xiàn)在，吳萱一直沒開過口，十分不配合。
笙小禾就這么安靜地坐在那兒，看著吳萱，又一個十分鐘過去，她關(guān)掉放在桌上的錄音筆，“方秋沒有把你和劉坤儒的事告訴過別人。”
吳萱一愣，不知道是震驚于他們已經(jīng)知道劉坤儒還是方秋的保密。
笙小禾也不指望她說什么，自顧自的提問：“其實你對她的殺心在那天她看見你和劉坤儒在一起之后就有了吧？”
吳萱臉色微變，終于忍不住開口：“我說了，我沒有殺她。”
笙小禾抬手制止了她，“我沒說你殺了她，我只是覺得你有殺意。”
“沒有。我確實對她的生活作風感到惡心，但也不至于因為這些事就想殺她。”
笙小禾沒有被她的話帶跑偏，“生活作風當然不會讓你產(chǎn)生殺她的念頭，但如果她威脅你要把你和劉坤儒的事說出去呢？你在所有人面前偽裝出來的踏實上進好學生的樣子就全毀了。李成文和劉坤儒最大的不同就是李成文還年輕，沒有結(jié)婚，沒有足夠大的社會人際網(wǎng)，而劉坤儒呢？全市排得上號的名醫(yī)，你們倆的事一旦被揭穿，你還能在這個市立足嗎？”
“你那么在意別人對你的看法，就算再討厭方秋也還是會在陳歆和毛雪雁面前表現(xiàn)得大家都是好室友的樣子，你能接受被曝光的后果嗎？”
笙小禾音量不高，輕輕淺淺的語氣，說出來的話卻像重重的石像狠狠地砸到吳萱世界里最貧瘠的土地中，砸得塵土飛揚，讓她有些不知所措，彎下腰嗆咳起來。
笙小禾面無表情地看著吳萱慢慢漲紅了臉，好一會兒才平靜下去，她端了杯水遞給她，“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就是你的殺人動機。”
坐回位置上，笙小禾朝錄音筆抬抬下巴，“你也不用罵警察沒證據(jù)就栽贓陷害，錄音已經(jīng)關(guān)了，這只是我的個人想法，不是警方的態(tài)度。”
吳萱喝完一整杯水，撫著胸口靠回椅背上，這才終于愿意正眼看笙小禾，“原來現(xiàn)在破案都不是講證據(jù)了，光猜就可以了？”
笙小禾無奈地攤攤手，“要是能找到證據(jù)的話，現(xiàn)在就不會坐在這兒跟你猜謎了。”
吳萱嗤笑一聲，“你們連兇器都還沒找到就說我是兇手，我可以告你們的吧？”
她的臉上帶著憤懣，好像遇上了多么傷天害理的事情，指著笙小禾一字一句地控訴：“我要去告你們，身為警察，為了所謂的破案率就可以隨隨便便抓人頂罪嗎？你們對得起死者，對得起死者的家屬，對得起你們身上穿的這身警服嗎？”
笙小禾站起來，伸手握住吳萱直指她的食指尖，微微下扣，做了個握手的姿勢，面上帶著一絲莫名的微笑，看得吳萱有些心慌。
她道：“我只說沒有找到證據(jù)，你怎么就知道我們還沒找到兇器呢？”
吳萱張張嘴，說不出話，只覺得忽然之間，一絲涼意從腳心攀上了頭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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