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應(yīng)臻擋在淑蘭身前,以保護者的姿態(tài)。此時正微微側(cè)著身子,問道:“沒事兒吧?”嗓音柔和,像是在安撫自家受了驚的小朋友。
他身量高,淑蘭仰起頭來,恰好能看到他在陽光的映襯下仿佛在發(fā)光的面龐。
“嚇到了?”見淑蘭久久沒有做聲,段應(yīng)臻又問。
淑蘭才恍然驚醒一般,“咳咳”兩聲掩飾自己看他看呆了的尷尬,一雙似水秋眸也很快垂下,不敢再看他。她低垂著腦袋,確保他看不到自己的應(yīng)該是有些發(fā)紅的臉,才低聲道:“沒……我沒事。多謝段公子。”
段應(yīng)臻才放下心,轉(zhuǎn)過身去,專心應(yīng)對這場風(fēng)波。
“擇鈺,”他揚聲沖人群中的某個方向喊了一聲,一個看似同他差不多年歲的青年男子便自人群中款步而出,“還勞你幫我到衙門去,報官?!?
此話一出,剛剛那些趾高氣揚的婦人一下子就和被踩了尾巴的老鼠似的,嘰喳亂叫個不停。
“你們店裏的衣服把我家姑娘的容貌都給毀了,還敢報官?”說著,那丟臭雞蛋的婦人還想沖上來撕打段應(yīng)臻。被段應(yīng)臻身邊的護衛(wèi)攔下。
淑蘭也在他身后小聲道:“鬧到官府去,到底名聲不好聽……”
段應(yīng)臻也不理會那在護衛(wèi)手下掙扎不休的婦人,兀自轉(zhuǎn)身面向淑蘭,“你的衣裳有問題嗎?”
“?。俊笔缣m楞了一下,沒搞明白他為什么要這么問,下意識答道:“自然是沒有的?!?
“既然沒問題,便是這些人蓄意鬧事。言語侮辱便罷,甚至還動了手,”他又環(huán)顧店鋪中的滿地狼藉,“店裏的物品也多有損毀。報官,叫她們賠償,不是理所應(yīng)當?shù)膯幔棵暡缓寐?,壞的也是惡意競爭者的名聲,不是你的。別怕。”
“好??!你們這些有錢人就是橫??!自己的東西有問題,還敢張口閉口就要我們賠償?我們還沒叫你們賠呢!”那惡婦又惡狠狠地吠了起來。
“對啊,就是說??!我們還沒叫你們賠呢!”人群中也多有附和。
段應(yīng)臻卻沒理她們。橫豎有他的護衛(wèi)在,這些鬧事兒的便再也無法對淑蘭造成什么傷害。像狗一樣吠叫兩聲,也不妨事。
再者說,現(xiàn)在將動靜鬧得越大,等事情真相大白,就會有越多的人自發(fā)地幫他們宣揚此事,證明他們的清白。
“可是……我們怎么證明,自己店裏的東西就是沒有問題的呢?”淑蘭蹙眉問道。這也正是她最大的顧慮。
段應(yīng)臻笑了笑,“那她們又有何證據(jù)證明,她們所謂的造成過敏的衣裳,便是豆蔻華年賣出去的呢?”
淑蘭答道:“這……她們拿來的衣裳我瞧過了,樣式卻是是店裏的。而且,她們所說的購買時間,和賬冊裏記載的入賬也是對得上的?!?
“這衣服是可以仿制的,焉知是不是她們買了店裏的衣服,回去自己做了來攀誣你的呢?再者說,”他瞄了一眼那正在鬧事的婦人,語帶譏誚道:“我觀這位夫人身上的衣服,十幾文就能買來了吧?豆蔻華年的衣裳,卻是至少一兩銀子一件。”
他話沒說全,意思卻已經(jīng)表達得清楚了。買衣服只舍得買十幾文的人,又怎會突然大方了一回,去買那一兩銀子的衣裳呢?
那婦人語塞了一下,卻是很快想好了說辭:“我自己穿什么衣裳都無所謂,給孩子穿當然要買好一些的。誰能想到,一家人攢了半年的銀子才買的衣裳,竟差點就叫我家姑娘毀了容!”
“哦?攢了半年的銀子?也就是說,您家上下幾口人,一年到頭也就能攢下二兩銀子,竟拿了一半出來給女兒買衣服了?不知您家有幾個孩子?就一個姑娘么?”段應(yīng)臻又問。
明明極好回答的一個問題,她卻支支吾吾了半天,就是不說明白?;蛟S是明白,這個問題的答案,顯然同她所謂的攢錢給女兒買衣裳的行為不大相合的。
這時,段應(yīng)臻身邊的小廝湊到他邊兒上耳語了幾句,他遠遠望了眼越圍越多的人群,刻意揚聲說:“我可是聽聞,您生了三個姑娘,去歲才得了一個小兒子。不知您這衣裳,是買給哪個女兒的呢?其他兩個姑娘,就沒有意見嗎?”
那婦人的目光明顯開始閃爍不定,卻仍是嘴硬道:“自然是我家大女兒。等她穿不下了,再給下面的兩個妹妹穿。窮人家,誰不是這樣過來的?能有什么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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