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杳
即使是陷入這種境地的軍人, 仍舊將保家衛國刻在骨子裏,就連死前最后一秒都沒有猶豫和后悔。很難說,在那一刻旬謙是不是本就有向死之心。
此時此刻聽著520666一字一句的描述, 阿杳的心中除卻那份敬仰之情之外,更多的是憐惜和覆雜。
踏進病房, 旬謙還在沈睡,呼吸極為有規律, 靜謐安詳。
這是她第一次見到游戲裏的夏生真切的出現在她的眼前。
走到病床前,他的另一半臉龐顯現在眼前。
這讓阿杳為之一楞。
無他, 他的左邊眉骨到顴骨部分,有一條六厘米左右的傷痕,是利器所致, 從形狀來看并非單純的匕首。它正正好斜橫在太陽穴下方,再往側一寸人會當場斃命。
聽520666系統所說,旬謙并非普通的軍人,從事反恐作戰, 從兵種來說,是特種兵,也是武警特戰的一種。
因此,旬謙無論是心理素質還是武力素質都絕對是一流的。能在臉上留下這樣一道傷痕, 可以窺見當時的險境了。
不過,對比他的腿來說, 臉上的傷口就顯得很小了。
【左腳被彈藥炸到, 從腳踝上一寸的地方截肢。右腿中彈, 神經被射穿完全損毀, 無法治愈。】
床邊,靠著一只左腳的假肢, 床上是他沒有左腳、光禿禿的小腿。
右腿褲腳很寬松,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滾落下臺階摔得,腿上有擦傷,護士處理了傷口,膝蓋下一寸的地方,有一個非常明顯的彈孔形狀傷口,經年累月,傷口已經愈合,但留下的傷疤很是赫人。
旬謙的意識很是混沌,無數記憶片段如雪花一般紛飛。
一會兒是金發碧眼的外國人囂張肆意的臉,一會兒是漆黑的槍口,一會兒又是和兄弟們馳騁沙場。更多的,是他迎風狂奔的場景,能雙腳著陸一路狂奔的感覺可真好啊。
原來風居然也是甜的,原來地面是軟的。
小腿處被人撫摸過的微妙感覺將旬謙一下子拉回了現實。
朦朧之中,他微微睜開了眼睛,首先入眼的是雪白的天花板,口鼻腔嗅到的是惹人生厭的消毒水味。
他精神恍惚了一陣子,仿佛一下子回到了當年醒來發現自己不能走路了的場景,他崩潰大喊大鬧陷入癡狂怨恨,滿腔的不甘心,無數次需要鎮定劑才能進入平和的狀態。
可他動不了,渾身多處骨折,傷痕遍布全身,就連臉上也有,據說那把刀再往下一寸他就會死在戰場上。
這些,仿佛歷歷在目,拿槍爆掉敵方頭的觸感也格外的真實,鮮血能噴在他的臉上,沒入身體的刀槍用起來很順手,人類的軀體其實非常脆弱,跟切西瓜沒兩樣。
他的手開始顫抖,逐漸人也開始,說不上來心裏是什么滋味,有股失控的感覺,大腦閃白又閃黑,一會兒又是一片血紅。
隔著一張鼓紙一樣,他聽見一道熟悉又陌生的聲音高喊醫生,像是個女人,穿著紫色的裙子,那顏色貼近了他,先按了床上的響鈴,靠近捧住他的臉,隨后離開迭著聲音呼救。
“……心理創傷太嚴重,暫時不清楚是什么誘發了它。”
醫生都不知道,阿杳就更不知道了。
阿杳坐在窗前守著旬謙,醫院的飯著實不太好吃,滋味一般般,但很便宜。她喝了點小米粥,吃了兩口菜就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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