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發的醋味
“舒醫生！”
舒螢轉頭看去，是楊譯。
他好像迫于要跟自己說些什么，帶著楊天賜快步向自己走來。
“舒醫生。”楊譯走到舒螢身前，相較之前，此刻的他顯得有些無措，“實在抱歉舒醫生，沒想到這件事會麻煩到你。”
舒螢搖搖頭，實在覺得這件事他壓根沒有跟自己道歉的必要，“你太客氣了楊先生，不需要道歉的。”
說完看向他身邊的楊天賜，“回去不要責怪他。”
“我知道。”楊譯點點頭，空著的手握了握，試著開口問：“你，怎么回去？”
雖然剛剛在辦公室的時候，舒螢說了有人來接，但楊譯覺得那是她不想麻煩警察同志的借口。
他覺得這是能跟舒螢有進一步接觸的好機會，他不想錯過，更想好好把楊天賜的事情解釋清楚。
本以為有了希望的，可下一刻希望破滅。
舒螢沖著他身后的位置抬了抬下巴，“有人來接我。”
楊譯轉頭，一身黑衣的蘇離喚正看著自己。
他有186的身高，很出挑了，可這個一身黑衣的男人竟比自己還高了些。
說不出來是哪裏不對，可楊譯看見蘇離喚的時候，心裏莫名生出一種這個人不好惹的想法。
他雖然嘴角帶著笑，而且在自己看向他的時候還輕輕點了下頭。可那雙漆黑深邃的眼睛裏，散發的絕不是友好的目光。
對視兩秒后，楊譯轉回頭，訕訕地笑了下，“那就行，那我先走了舒醫生。”
“再見。”
“再見。”
楊譯拉著楊天賜轉身往大門外走，路過蘇離喚身邊的時候，整個右半邊身子一涼，跟在超市路過冰柜區的感覺一樣。
他不自覺地打了個顫，微側頭斜眸看了蘇離喚一眼。他看過去的時候，能清楚地感覺到蘇離喚也看了過來，但是他沒有停下腳步，徑直與蘇離喚擦肩而過。
蘇離喚見楊譯走了以后，收回目光看向舒螢。
“他們沒有為難你吧，舒醫生？”
舒螢搖搖頭，“沒有，你怎么來了？”
“店裏我幫不上什么忙，就過來了。”蘇離喚看著她，猶豫一秒又說，“要，一起吃個飯嗎？”
舒螢原地楞了一秒后，笑著點頭答應。
蘇離喚帶她去了一家西餐廳，這家餐廳開在去往舒螢家的路上，距離自己家不算很遠。
進去后兩人在靠窗位置坐下，舒螢打量著這家店，有些感慨，“平時真的太少出來了，都不知道這裏開了這樣一家好格調的店鋪。”
這家店水泥風格的裝修，燈光偏暗，每個位置之間都有高大的綠植阻隔開，保證每桌十分好的私密空間。
“舒醫生平時休息的時候不出來跟朋友吃飯嗎？”蘇離喚把菜單請放在舒螢面前，繼續說，“還是說更喜歡一個人去野外散心？”
舒螢拿起菜單，知道他說的是上次兩人在樹林遇見那次。
她看了蘇離喚一眼，然后把目光放在菜單上，“雖然說起來有些不好意思，但我們遇見的那次，是我第一次一個人去野外玩。”
第一頁沒什么喜歡吃的，舒螢又翻了一頁，繼續說：“本來帶了很多吃的，還帶了漁具，想著釣個魚煮湯喝。但不知道是那個湖裏沒有魚，還是我技術不到家，釣了半天沒有釣上來一條。”
蘇離喚掩唇輕笑，看著舒螢，聽她繼續說。
“然后沒多久就下雨了，魚沒釣成，吃得也一個沒動，現在還放在家裏的柜子裏。”
第二頁看完，也沒什么想吃的。
註意到舒螢一直翻菜單卻不點，蘇離喚提醒了一句，“如果信任我的話，舒醫生可以看一下第五頁的意面。”
舒螢聞聲抬眸看了蘇離喚一眼，然后徑直把菜單翻到第五頁。
果然，這一頁順眼多了。
她喜歡吃面，不論是意面或者泡面，只要是面條一類的，舒螢都覺得好吃。
“你怎么知道我喜歡吃面的？”舒螢抽空看了蘇離喚一眼，既是調侃，也是打探地問了句，“怎么，蘇先生難不成調查過我？”
調查不至于，蘇離喚認識她太久了。不論是五百年前的舒善清，還是現在的舒螢，她永遠喜歡吃面條。
還有，一百年前的舒光慈，也喜歡吃面。
蘇離喚看著舒螢，十分認真地回答，“出來之前，我問了蕭宜你喜歡吃什么。”
來之前為了避免引起她的又一個懷疑，他確實問了蕭宜。
舒螢翻菜單的動作一滯，心裏莫名多了面小鼓，有一下沒一下地胡亂敲打著，擾得她有些心慌。
她唇角多了一點笑，合上菜單抬起頭，“蘇先生這頓飯，還提前做了功課？”
“畢竟是請舒醫生吃的第一頓飯，還是要好好做功課的，有備無患。”
都是吃飯的邀請，想跟對方吃，只需要他的一句話。而不想吃的那個人，無論花費怎樣的心思，發出多少次邀約，就都會找借口拒絕。
楊譯是后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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