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官在!”楊術咽了一口唾沫躬身上前。
“你替本王看診近二十年,可謂勞苦功高。”
“下官受陛下之恩,陛下之信,能替三王診脈,下官榮幸之至,不敢言苦?!?
趙王妃只是抬頭看了他一眼,旋即朝前離去。
女使將門帶攏,屋內的光色連同趙王的臉一起暗沉了下來,趙王將背在身后的手插在腰間,轉過身凝著楊術,咬字道:“楊太醫!”
趙王低下頭,眸子變得極為幽邃,“楊術,事到如今,你還要與本王裝糊涂嗎?”
楊術聽著趙王的話身心一顫,旋即緩緩跪下,“三王,下官...”楊術提著一口氣,嘆道:“下官只是一個小小的翰林醫官使,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又豈敢違抗君命呢!”
“晚一些吧,晚一些我陪你回去?!?
“王爺有事要忙...”
“一些小事,不用我親力親為?!壁w王嘆了一口氣,“你可莫要學我那長嫂,溫溫的性子,叫人無從下手?!?
“可巧,本王近日憂心之事不勝繁多,故而總是悶的慌,想請楊太醫瞧一瞧?!?
“之所以煩心,是心中所需被壓制、克制,使得真正的需求和愿望得不到?!?
“王爺?!?
“本王可聽說了楊太醫是從百忙之中抽開身才到我趙王府來的?!?
“妾不是那些體弱之人,其實不必勞煩太醫們隔三差五跑過來的?!?
楊術抬著頭,想之前趙王妃剛入府時時常拉著一張臉,冷言冷語,果然天家的高墻內,性子再急的人也能給磨平了,“王妃是天子家室,替王妃診脈是下官應當盡的職責,天子心安,社稷才得以安穩?!?
“妾好像有一陣子沒有見到楊太醫了吧?”
“趙王說哪里話,替趙王府診脈一直是下官分內之事?!?
“沒有想到楊太醫不僅醫術了得,連心術也這般厲害呀!”趙王淺淺笑著,揮了揮手。
趙王妃點頭,“翁翁身體不好?!?
趙王妃也從座上起身,走至趙王身旁時停下,抬頭道:“一會兒妾收拾一下就回山陰伯爵府了,這次妾可能要小住兩日才回。”
趙王側過身,“等下就走么?”
“楊太醫有心了?!?
“今兒的風可真大呀!”趙王背著雙手跨入內。
“哦,那不知楊太醫尊的君,是陛下呢,還是太子?”
楊術顫著叩首,“三王,下官有罪啊,可是下官實在是不得已而為之!”
“太子殿下以尊位而脅,前省又以政事堂為首,下官只得聽從君命不敢違抗?!?
“這么說來,是真的了?”趙王低頭冷冷的看著楊術,“替本王診脈是陛下親自交付你的,你竟敢泄露脈案與太子,瀆職之罪,欺君之罪,都足夠摘了你這顆項上人頭!”
“臣有罪,不敢乞求三王寬恕,只求三王繞了臣的族人!”
見楊術還算老實,趙王深深呼了一口氣,旋即道:“念你你替本王治病多年,二十年來從未懈怠過,本王可以給你一個將功折過的機會!”
“但憑三王吩咐,下官,萬死不辭!”
“沈徒帶回的兩名女子,是從你家里買的吧?”
“是!”楊術忙又道:“那是太子怕下官不老實,安插進楊宅的眼線,那二女有些姿色,被前來看診的沈將軍撞見…”
“果然!”趙王扶著額,“見色起意的東西,死了也活該!”
“新舊城相隔數里,沈徒為什么要去你家看診?”
“沈將軍那日腹痛,他與下官說剛剛好那日所認識的大夫回鄉祭墳去了,于是想到了下官?!?
“是這樣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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