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幼清圖如其來的一句話讓楚王瞬間充滿了愧疚，輕輕捧起她的臉自責道：“對不起。”
蕭幼清蹭在她懷里搖頭，“我害怕，最后連你也會離開。”
楚王摟緊蕭幼清，“不會的...”
———咚咚！———話還沒有說完門外便響起一陣敲門聲。
“啟稟六王，樞相大鬧福寧殿嚷嚷著要見官家。”
蕭幼清便從楚王懷中退出，擦了擦眼淚替她理順衣裳，看著她胳膊的傷停頓了許久，滿眼心疼卻也沒有過問什么。
“叛亂剛除，前朝還有一大堆事情等著王爺處理。”
楚王眉頭緊蹙上前一步拉起她的手，“這座城一旦進來就再也出不去了，我見過太多悲哀，也想明白了很多事，因此我不愿強加于你。”
蕭幼清抬起頭與她對視，“比起失去自由，我更怕的是見不到你。”
楚王緊緊握著她的手，“我向娘子保證，從今往后日日相見，再不分離。”
從昭華閣出來，祁六隨在身側(cè)，“無論幾位內(nèi)人如何勸說陳相公他都不肯離去，說今日見不到陛下沒有個交代是不會回去的。”
“本王聽說他將女兒嫁給了參知政事？”
“是，這樁婚事當時還轟動了整個東京城，誰都沒想到剛正做派的樞密使竟然將息女嫁給了參知政事梁文傅，不過陳小娘子之前遭到退婚，男方家連聘禮都下了，就因為朝堂上的局勢害怕受到牽連便強行退了婚。”
“剛正做派未必就沒有私心，師父也一定沒有想到本王還活著。”
說話間，楚王抬頭便瞧見了福寧殿前的爭執(zhí)。
幾個內(nèi)侍見到過道處的楚王，連忙松了手行禮，“六大王。”
“六王？”陳煜回過頭。
楚王上前替陳煜正了正幞頭，“一年不見，師父頭上都有白發(fā)了。”
陳煜撲通一聲跪下，“原來他們說的竟是真的。”
楚王將他扶起，朝身側(cè)招手，“師父隨我來吧，不過陛下的確是被氣得臥了榻，太醫(yī)也診視開了方子。”
陳煜端了端帽子隨楚王走進福寧殿，楚王將一份冊子拿出，“這是陛下的脈案。”
闖過幾次內(nèi)朝，而闖內(nèi)宮是陳煜最膽大的一次，也是第一次。
內(nèi)侍推開福寧殿的門，幾個宮人正在照拂癱瘓在床的皇帝，露在被子外的手呈爪狀，嘴角歪斜干瞪著眼好像不能言語。
陳煜想要上前卻被內(nèi)侍攔下，“都都知也受了傷，官家的起居都由小人照看，太醫(yī)說了官家需要靜養(yǎng)。”
陳煜認得這個宦官，是入內(nèi)內(nèi)省都都知趙慈的養(yǎng)子，也是皇帝近侍之一。
從福寧殿出來，楚王右手拖著左手，“聽說梁參政成了師父的女婿？”
陳煜止步，“下官確有私心，但下官無愧于官家與百姓。”
“本王沒有要責怪師父的意思，我沒有將他視為太子同黨下獄亦是看在師父的份上。”
陳煜從正殿大門走進，楚王則是進了偏殿整理衣裳。
“說到底陳相公也是有私心的，他定是以為六王不在了，太子容不下自己轉(zhuǎn)而打起了小郡王的主意。”
“縱然陳煜不怕死，但身后族人數(shù)百，東宮失德也不為所容，他只是剛直但不傻，說起來太子造反還多虧了他和梁文傅呢。”
“小人去喚了梁文傅但他不肯來，說是在家中等罪詔。”
“罪詔？”楚王冷下眼起身，“扶我出去，該去給他們一個交代了。”
“是。”
文德殿內(nèi)傳來宦官的呼喊。
“楚王到！”
楚王由人攙扶著從朵殿走進文德殿正殿使得原先爭相猜測的聲音戛然而止。
幾個見勢的紫袍便潸然淚下，“見過楚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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