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5.退步

這不是宮淮第一次去老宅，上次來，還挺名正言順，現(xiàn)在，他們的身份其實還處在一個不尷不尬的位置。

外人只道他們早已離婚，天各兩邊，誰能料到不過幾月，他們又糾纏到一起。

李明誠將他們送到門口，卻不走遠，和萊卡他們蹲在車裏，說是隨時接應(yīng)他們。

宮淮指了指他們一個二個連他家老婆也打不過的omega，語氣新奇，“你倆，接應(yīng)？”

李明誠支棱起來，“干嘛？不行？那萬一發(fā)生什么事，我們也好在外面有個叫援軍的是不是？”

宮淮笑了，“哪兒有援軍給你叫？”

李明誠理所當(dāng)然地指了指跟在不遠處的車，“喏，督查司。怎么樣，這個援軍夠牌面吧？”

懶得理他們，宮淮扶著季琛的腰進大門。

提前一天他們打了老宅的內(nèi)線，接電話的自然是林管家，知道他們要來，他提早就候在門口。

“林管家，好久不見。”季琛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不著痕跡地打量。

對方微微躬身，還是那副不卑不亢地模樣，“小少爺。”

季?。骸拔乙呀?jīng)不是季家的小少爺了?！?

林管家微微一笑，“只要您身體裏流著季家的血，永遠都是季家人，老爺只是氣話，您也別跟他犟了，服個軟，這事兒就過去了?！?

他以為季琛和宮淮是來為那次的事伏低做小的。

季琛并不接茬，心道這事兒永遠都過不去。

他看了一眼林管家身邊站著的女傭，知道現(xiàn)在并不是個說其他話的好時機。

幾人快步行至內(nèi)院的時候，季琛往右邊偏院看了一眼。

“林管家?！彼_步慢下來，“我想先去看看那個房間?！?

林亮海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頓了一下回答，“自從小少爺和宮先生在那裏鬧了不愉快之后，就被老爺封起來了，說是不吉利?！?

“是嗎？”季琛真實的目的只是想引他去一個避開人的地方，“上次我好像有東西落在裏面，不如林管家陪我去找找？”

許是察覺到什么，林管家不著痕跡抬了眉眼。

宮淮就在這時突然道，“我想先去找季老爺子談點事情，勞煩這位小姐帶我過去吧，琛琛你先去找東西。”

女傭不過是一個平平無奇的背景板，她的稱呼可以是“你”“餵”“那個誰”，卻從未有人以“小姐”這樣的尊稱來稱呼她。

更何況那個貴客笑起來就自帶一種風(fēng)流的韻味，她一抬頭，就不好意思的低下頭，心臟砰砰亂跳。

“請、請您跟我來。”

宮淮的話太有引導(dǎo)性，她緊張的都忘了要請示林管家。

不過大概是能察覺到他們的目的，林管家未置一詞。

宮淮和季琛對視了一眼，各走各路。

林管家并沒有進那間屋子，他們都清楚，“找東西”不過是一個借口。

他們在門前停下，季琛註意到那扇被砸了的窗仍舊保持著那天的原樣，根本沒有被收拾好。

好像真如林管家所說，這裏被季老爺子封起來遺棄了似的。

“小少爺找我有話說？”

季琛懶得糾正他了。

“我不喜歡拐彎抹角，也不浪費時間。我就直接問你了，許裴之還在嗎？”

他頓了一下，“或者說，你知道季柏洋如何當(dāng)時怎么處理的許裴之的尸體？”

林管家額角微抽，“我不太明白小少爺說的是什么意思。”

“林管家，都是明白人，沒必要把話說的太明白，相信你明白我的意思，更何況，你覺得我都說到這份上了，會是隨口一問嗎？”

四目相對，無聲的漠然蔓延，最后還是林管家退讓一步，“小少爺?shù)降紫胫朗裁茨?？許先生已經(jīng)去世多年了?！?

“好，既然不想說許裴之，那我們聊一聊別的人。季堯，如何？”

林管家猛地抬眼，死死盯住季琛，既然能從他嘴裏聽到這個名字，就代表對方一定知道什么，但他還是不動聲色，“和四少爺又有什么關(guān)系呢？”

“林管家一定要和我裝傻嗎？季堯難道不是……”季琛微微上前一步，拉近距離的同時，也帶著強勢，補上后面的話，“你的孩子嗎？”

林管家神色愕然，微微往后退了一步，“你怎么知道？”

季琛神色淡然地回答，“季婉林告訴我的?！?

氣氛凝滯幾息，季琛追問，“還不打算告訴我嗎？”

似是有些頹唐，林管家一向挺直的背脊都微微躬下去，“你想知道什么？我只能告訴你我知道的一部分。”

“他怎么處理的許裴之？”

林管家對許裴之并沒有什么感情，說起這個，他完全就是在陳述一個事實的語氣，“藏在地下室的冰室裏，整整五十年?！?

“帶我去看?！?

林管家搖搖頭，“你看了又怎么樣呢小少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