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我去!趙亮心中暗叫一聲,頓時感到大事不妙。他正欲提醒伙伴們提高戒備,沒想到,刑部大牢的前院里瞬間涌出了上百名全副武裝的士兵,將他們幾人團團圍住。
楊宗保見狀毫不驚慌,他先將扛在肩頭的穆老爺子輕輕放在地上,然后大步走到姚能前面,將這位提點刑獄司大人護在自己身后,虎目圓睜,沉著的掃視四周官兵,臉上沒有半點慌亂的神色。
李二白反應也快,幾乎同時把穆夫人也放置安穩,抽出寶劍守在眾人后方。
趙亮一邊扶著穆靈,一邊小聲問前面的姚能:“大人,這是什么路子?”
姚能眉頭緊鎖,沒有回答趙亮的問題,而是高聲喝問:“來者何人?為什么阻住本官去路?”
“哎呦,我當是誰呢?原來是姚提刑啊。”一個陰陽怪氣的聲音從大門口處傳來,那里的兵士分開左右,讓出了一個男子的身影,剛才說話正是此人。
姚能借著四周火把的光亮,凝神細看對方,不禁微微吃了一驚,訝然道:“是你?”
那男子嘿嘿一樂,答道:“沒錯,正是下官。樞密院副承旨魯進忠,見過姚大人。”
姚能眼看對方的架勢,心里清楚這是來者不善善者不來,但他畢竟是堂堂正三品的朝廷大員,氣場還算穩得住,沉聲問道:“魯大人,你和貴部現身此處,倒令本官有些愕然,還想請教一二。這刑部大牢從何時起歸樞密院節制了?我們京畿提點刑獄衙門怎么毫不知情呢?”
魯進忠不慌不忙的笑笑,語氣從容道:“姚大人問的好生奇怪,誰人告訴你,這里歸我們管了呢?”
“既然不歸你們管,大半夜的布下重重伏兵,難道是想嚇死本官嗎?”姚能說的很不客氣:“國家司法之地,爾等也敢唐突造次?”
魯進忠表情和善,言語卻絲毫不讓:“哎呦,姚大人還知道此處是國家司法之地,不能唐突造次啊?那你又怎么敢夤夜劫牢,私放重犯呢?”
姚能聽到對方反唇相譏,不禁怒道:“魯進忠,你莫要血口噴人!本官執掌京畿提刑之權,奉旨核查各樁案件,提審臨刑疑犯,有何不可?”
“哦?既然是提審臨刑疑犯,那么刑部的公文呢?拿出來給咱們看看唄。”魯進忠一臉奸笑,步步進逼。
姚能知道對方定然是有備而來,但是萬般無奈下,唯有繼續強撐:“你有什么資格勘驗本官的公文?笑話!”
“姚大人,魯進忠沒有資格勘驗,那么本官有嗎?”隨著話音,另一名官員從士兵身后閃了出來,沉聲問道。
姚能忍不住大吃一驚,因為他認識那個突然說話的人,他正是刑部都官司的正堂劉敬業。而這個倒霉的地方,恰恰屬于這位劉大人的管轄范圍。
魯進忠嘿嘿怪笑,說道:“怎么樣啊?姚大人,碰上刑部的正主兒,這回無話可說了吧?”
姚能看了看身旁的楊宗保,轉首對劉敬業道:“劉大人,本官傍晚時分接到舉告,說應天府軍糧一案另有冤情,出于職分所在,不得不連夜趕來核查。因為當時刑部已經閉衙,來不及出具相應公文,所以只能一切從權,留待明日再補足手續。”
劉敬業搖搖頭,嘆道:“姚大人,您是前輩,又是上官,有些話卑職本不該說的。但是,眼前的情景,我又不得不多聒噪幾句。您老執掌刑名多年,怎么連最起碼的規矩都不懂呢?穆家犯得并非尋常案件,而是倒換軍糧、擾亂軍心的大罪,往小了說是利欲熏心、不擇手段;往大了說,那可就是通敵叛國啊。這要是擱在兩軍陣前,統兵大將完全可以先斬后奏,就地正法了他們。此案連陛下都已經點了頭,您還跟著裹什么亂呢?您以為說一句明日補足手續就能搪塞過去嗎?這是劫牢反獄,你明白嗎?!”
姚能被劉敬業懟的有些啞口無言,正欲再找詞反駁,只聽一旁的楊宗保朗聲道:“你們聽著,此事與姚大人無關,都是楊某的主意。軍糧案分明是有人故意構陷穆家,就算到御前打官司,我也不怕!”
劉敬業微微一愣,略感疑惑的問道:“你是何人?”
楊宗保回答:“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天波府楊宗保!姚能是被我挾持脅迫的,他也沒辦法。”
不待劉敬業說話,魯進忠先開口笑道:“哎呦,今晚果真還釣到大魚啦。嘖嘖嘖,天波楊府啊,了不起,了不起!”他話鋒一轉,喝道:“楊宗保,本官要是沒記錯的話,你是寧邊軍左營武騎尉吧?見到樞密院上峰居然還不行禮?楊家就是如此教導子弟的嗎?”
楊宗保聞言冷哼一聲:“楊某的禮,是參給那些堂堂正正的大人們的,似爾等陷害無辜的小人,不配受我的禮!”
“大膽!”魯進忠怒道:“好你個小鱉孫,仗著你們楊家的名頭,連尊卑有序也不顧了是吧?好,好,今天就叫你知道知道本官的厲害。來人!把這干反賊統統拿下!”
“且慢!”
一個聲音自楊宗保身后突然響起,由于太過高亢,頓時把在場所有人都嚇了一大跳,以至于樞密院的那些官兵們也沒能立即執行魯進忠的進攻命令。
喊話的不是別人,正是趙亮。他眼看著雙方動手在即,盡管對楊宗保和李二白的功夫頗有信心,可畢竟對方人多勢眾,過百名士兵一擁而上,免不了自己這邊要死傷慘重,于是連忙高聲制止。
楊宗保被他這突如其來的一嗓子弄得有些發蒙,不禁好奇轉身,想看看趙兄有什么高招。趙亮則硬著頭皮,在眾目睽睽之下繞過楊宗保和姚能,來到了人群的最前面,跟魯進忠和劉敬業六目相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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