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輔雖然擔著河道總督的名頭,從一品的官職,但因著汛期河勢不定,上任這么些年一直沿著黃河一線南來北往的跑,今日甘肅明日陜西的,所以他沒有固定辦公室。只在陜西延安府設了個臨時的府衙。
他原是安徽巡撫,任期時間還不短,所以自己一應家眷都還留在安徽那邊,并沒有跟著他上任。
胤礽跟著靳輔到了他臨時的府衙,粗略打量了一番,就發現這位總督大人還真是為公事殫精竭慮,絲毫不顧個人生活品質,很是任勞任怨。
這臨時府衙是一座三進的小院,前頭兩進會客連著書房,都用作辦公地,勉強還能看出個裝飾來,后面他自己的寢室,說是簡樸都已經很給面子了。
連懷慶這跟著胤礽跑過邊關的都忍不住吐槽:“殿下,這位大人的居室實在也是過分簡陋了,不若我們去另尋住處吧。”
他家殿下雖然自議政之后一直走親民路線,但是即使親自去前線,也沒住過這么差的地方啊。
土墻連著土炕,沒有多余的裝飾就罷了,連那墻壁都無粉刷,何止陋室,說是土屋也不為過了。不止是懷慶,跟著來伺候的另外兩個小太監臉色也有些發苦,宮裏管著冷宮的三等太監住的屋子都比這裏強上許多。主子住的都是這樣了,更何況他們這些做下人的。
這一點他們還真有些冤枉靳輔了,因為這裏的每一間屋子,都是一樣的土,一樣的簡陋,壓根不分什么下人的房間主子的房間。
或許是懷慶嫌棄的眼神太明顯,胤礽還沒說什么,靳輔便很快察覺,他躬身揖禮,一板一眼道:“臣這裏實在簡陋,于殿下身份不合,不若臣這邊去請陜西巡撫,為殿下安排落腳的住處。”
他不常與陜西巡撫打交道的,但是拿著胤礽的身份證明過去要求提供更好的條件,想必還是不會受阻攔的。
靳輔說話時語氣十分恭敬,態度也很誠懇。但胤礽知道自己只要點頭答應,靳輔就會把他當做遠只知錦衣玉食的紈绔太子,徹底敬而遠之。有可能還會只拿點最無用的數據給他看,盼著他自己知難而退,以求快點把他打發回京。
若不是為河工大事,胤礽看一眼這樣的屋子肯定也會掉頭就走。可惜,如今他心裏河工重過一切。別說讓他今日住在這裏,就是從明天開始一尺吃糠咽菜,他也會忍著不放棄。
畢竟是利在千秋的大事,要是輕易放棄,他可找不到其他更好的砝碼。
胤礽橫了一眼懷慶,才對靳輔笑道:“大人這裏清靜,孤很喜歡。孤此來是奉汗阿瑪之名,為大人做副手的,可不是來享樂的。”
他這話聽著擲地有聲,不似作偽,靳輔反倒一時倒不知該說什么。反覆確認胤礽沒有其他意思才說:“這幾日殿下趕路辛苦,那便請殿下暫時休息,臣去為殿下安排飯食。”
胤礽頷首同意,靳輔便退了出去。
懷慶的臉色還沒有收回去,猶自替自家主子委屈,“殿下何苦這樣,只消去著人傳…”
胤礽打斷了他,嚴肅的對這幾個用慣的人強調:“這話不必再說,回宮之前,孤都住這裏。”
幾個小太監苦哈哈的一起應了是,勉強吞下了不滿,開始打掃屋子鋪床。
胤礽趁他們忙活的功夫自己出門溜達,三進的院子本就不大,他這一會兒功夫就把前后給逛的差不多了。只是靳輔的書房上了鎖,他不能看到第一手資料有點遺憾,但為著面子,也沒有叫人強開了去。
胤礽離京走的痛快,京城裏的朝堂卻是炸了鍋。
朝臣們在他走后第二日就發現,一貫勤勉上朝的太子殿下,竟然沒有站在固定的角落裏。有對胤礽不感冒但習慣性拱衛嫡子的漢臣當即就發出疑問,太子殿下去了哪裏?
康熙并無解釋,只是說太子偶感風寒,時下正在毓慶宮內養病,暫時不能上朝了。
這說法太過籠統,耿直的朝臣便開始了三連追問,可是太子犯了什么大錯?若真是身體原因,如今可有恙?究竟什么時候才能繼續聽政?
康熙懶得再因此生事,便強硬的宣布了退朝。誰知他一走,更引發了無數猜測。
太子一向是諸皇子裏大家關註的重點,無論是排位上居長,還是能力上論賢德,都很能撐得起臺面的。這一下突然消失在眾人的視線裏,叫大家怎么能不懷疑,太子是不是得罪了皇上,所以被變相關禁閉了。
只有張英幾個稍微知道點內情的,和明珠這樣通過蛛絲馬跡猜到點什么的,才能聯系到太子肯定已經不在京城了。
張英幾個對視了一眼,相繼苦笑,太子殿下玩的好一手金蟬脫殼,竟然連他們幾個都沒提前告知。
回到干清宮的康熙總算松了口氣,想起剛剛那幫大臣拐著彎的問太子,問到他幾乎招架不住,他就覺得有點無奈。
之所以故意瞞著朝臣們要在黃河上修大壩之事,一是懶得聽他們議論不休卻拿不住準主意,二是覺得等他們都議論完,實在浪費時間。既是許了靳輔去做,他總得在前頭把路給鋪好。
康熙嘆了口氣,心道不知道能瞞多久,等到靳輔開工招人,到時候該知道都會知道。他已經能想象到,到時候彈劾的折子滿天飛的景象了。
說來說去,也不過是勞民傷財,耽誤農耕大事那幾句。
至于他為什么瞞著大家太子去了哪?還不是怕朝臣們連著太子一起記恨上。
河工之事比不上賑災,算不上個大肥差,但如果換個奸猾之人負責,肯定是有油水可撈的。一旦被朝臣們知道這事兒只有太子和靳輔兩人忙活,太子他們不敢明面上得罪,但是借著彈劾靳輔陽奉陰違兩句,朝臣們還是很樂意的。
康熙作為一個掌管欲極強的皇帝,自然不愿自家兒子被還未建功的靳輔連累了名聲,所以只能出了個下策先遮掩著。
這些事兒胤礽跟靳輔當然都不知道,因為他們正忙著測量河道的距離。
到打延安府的第二日,胤礽也沒跟靳輔客氣,直接就要求要去黃河邊上看看。靳輔對著他又黑了好幾分的臉欲言又止。
直頓到胤礽都以為他這是不滿意自己奪權了,靳輔才開口道:“不如殿下先在府衙內休息,臣與屬下測量完,如實匯報給殿下?”
他直覺太子身體嬌貴,實在擔心這一次風餐露宿給主子身體上埋下什么病根,所以才建議主子多休息幾日。
胤礽挑眉,“大人不要忘了,孤是來給你做副手的。如今河道都去不得,可怎么幫你呢?”
這半威脅半較真的語氣,叫靳輔噎住了。想了想還是妥協說:“此去河道還有些距離,臣去安排馬車。”拗不過,服從就是。
胤礽見他臉色過分凝重,便玩笑道:“汗阿瑪常教導孤要不忘我滿人馬上英勇,從京城到山陜西孤都是騎馬過來,如今哪裏就嬌弱到要坐馬車了。”
他所騎乘的馬還是他跟著偷跑的邊關時騎的那匹,腳力好,又十分穩妥,所以這一道也沒覺得受什么罪。
靳輔條條建議被堵死,只能無奈道:“我們這便出發吧殿下。”
胤礽露出笑臉,“依大人所言。”然后制止了要跟著他的懷慶幾人,另吩咐了他們守著宅子,不得擅自離開。
懷慶幾個哭喪著臉,看的靳輔很是郁悶。就是知道皇子們日常吃不了苦他才害怕太子來的,如今太子沒什么,他的奴才倒是意見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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