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明白的嬴政叫來了王賁。
“你還能與帝師私聊么？”
王賁試了一下，但消息沒能發出去。
“回陛下，不行。”
“不行就算了。”嬴政揉了揉眉心：“你退下吧。”
“陛下，但臣和帝師有個群，雖然群裏還有別人在。”
“人多嗎？”
“不多，就臣和兩位帝師，還有那個孝慈高皇后。”
嬴政先前也試過拉一個只有他自己和言羽陽的小群。
但沒能成功。
“那你在群裏和帝師說，朕有事找他。”
王賁照做，在小群裏發了消息。
不一會，言羽陽的私信就到了。
【帝師一號】言羽陽：嬴政同學？聽說你有事找我？
【秦始皇】嬴政：朕有一惑，望帝師為朕解惑。
【帝師一號】言羽陽：是什么呢？
【秦始皇】嬴政：帝師，朕不明白。你們都說秦暴政，但秦始皇的所作所為，不說功在千秋，卻也不應是暴君才是。
【帝師一號】言羽陽：嬴政同學，這個問題其實有點說來話長了。
【帝師一號】言羽陽：首先，我們并不否認秦始皇的功績，但有功/績這件事和暴/政這件事是可以同時存在的。
【帝師一號】言羽陽：秦始皇時期人口大約兩千萬，青壯年大約300－400萬人。北擊匈奴、修建陵墓和直道這一系列大型工程就征調走了將近一半的青壯年人口。
【帝師一號】言羽陽：這種行為會使社會經濟遭到嚴重的破壞，更何況是在這種破壞之上還有沈重的賦稅。當秦統一六國后，本來百姓們以為自己能過上安定的生活了，結果發現并不是，只是換一個方式過另一種苦日子。長久以往，誰忍得了？
【帝師一號】言羽陽：再說回秦的刑法，依法治國是好事，但一味的用酷刑卻并不是好事。監獄裏關的人比集市上的人還多，這合理嗎？過于嚴苛的刑法會加重社會矛盾，加劇已經被破壞的社會經濟帶來的影響。
【秦始皇】嬴政：帝師的意思是秦始皇是錯的，他不該這么干？
【帝師一號】言羽陽：嬴政同學，老師覺得你鉆進牛角尖了。
【帝師一號】言羽陽：一個時代有一個時代的局限性，作為后來人的我們并不能去指責當時的人應該怎么干，或者怎么干會更好。我們能做的只有吸取前人的教訓，規避風險，不再重蹈覆轍。
【帝師一號】言羽陽：而事實上，較為愛民如子的皇帝，往往治下會比較和諧。像是漢代那幾個比較註重民生的皇帝，確實留下的名聲都是美名。
【帝師一號】言羽陽：封建社會的百姓，只要能安居樂業，誰又會想要去造反呢？
【秦始皇】嬴政：但秦始皇統一六國，不同樣也是將他們從動蕩不安中解救出來了？
【帝師一號】言羽陽：話是這樣說沒錯，但從一個艱難生存的環境走向另一個艱難生存的環境，其實稱不上解救。
【秦始皇】嬴政：那帝師的意思是，如果秦始皇不重賦稅也不用酷刑，秦朝就能千秋萬代了？漢朝有註重民生的皇帝，最后卻也還是像周一樣分裂，然后覆滅。
【帝師一號】言羽陽：我并不能回答你這個問題，畢竟沒有沈重的賦稅、徭役和刑法之后，秦朝還有一個秦二世胡亥。至于漢朝的覆滅，嬴政同學，你并不能保證每一個皇帝都是明君，而朝代的覆滅和更迭，往往就毀在那一兩個昏君身上。就像秦，從秦孝公時期往后的君主，或多或少都具備了統一的條件，亦或是為秦的統一增加籌碼。但僅僅是一個敗家子君主加上不合理的制度，秦照樣灰飛煙滅了。
【秦始皇】嬴政：朕知道了，多謝帝師解惑。
【帝師一號】言羽陽：不鉆牛角尖了就行，作業記得寫啊。
嬴政關掉和言羽陽的私聊界面。
也許言羽陽說得沒錯。
但他還需要時間去消化。
王賁見嬴政對臉色有點怪怪的，直覺嬴政可能和帝師聊得不太愉快。
城門失火殃及池魚。
三十六計走為上。
王賁剛想告辭開溜，就被嬴政叫住了。
“愛卿，朕問你一個……”
看到王賁一臉空白的表情，嬴政不爽的嘖了一聲：“算了，你去幫朕把李斯給叫來。”
王賁馬不停蹄的就去了李斯府上。
聽完王賁來意的李斯人都麻了。
兜兜轉轉，難道陛下還是想要除掉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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