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少年柔軟的碎發(fā)在頸間磨蹭，劉我呼吸都重了些，他微微低下頭，想看清何由挽的臉。最后他貼上懷中人的耳朵，輕聲詢問：“發(fā)生什么事了嗎？有人找你麻煩？”

聽到這何由挽渾身一抖，他終于肯抬起頭，對上劉我的視線卻帶著怒氣。他顧不上回答劉我，拉著人就往宿舍走。

劉我微皺起眉，還是順著他走進(jìn)宿舍。

四中走讀生居多，一般情況絕不住校，劉我還是個半路申請的，整個宿舍只有他一人住。

這給了何由挽機(jī)會，他將劉我拉進(jìn)房間，猛地關(guān)上門還順帶上了鎖。

他沒轉(zhuǎn)身，盯著門鎖淡淡地說：“你認(rèn)識楊城忠。”

身后沒有聲響，他雙手垂了下去，又問：“你在背后威脅了多少人？你在我去競賽的這一段時間去找了誰？你又對我隱瞞了多少事？”

劉我依舊沒有出聲，寂靜在兩人間蔓延，整個空間都變得壓抑逼仄。

何由挽攥緊雙拳，闔上眼深吸一口氣，然后驀地轉(zhuǎn)身扯住劉我的衣領(lǐng)，用力一拽將他帶到了自己的跟前。

兩張臉的距離微乎其微，何由挽的鼻子已經(jīng)磕上了劉我的，雙唇似碰未碰。

何由挽盯著劉我的眼，暗啞道：“劉我，你是在可憐我嗎？”

劉我眼裏劃過一絲訝異，隨后竟無奈地笑起來，說：“原來你是這樣想的嗎？”

說完這句話他又?jǐn)科鹦θ荩裆焕洌溃骸拔覐膩頉]有憐憫過你，你還不明白……”

最后的那個“嗎”字還未出口，嘴唇突然傳來熱度，被人重重地堵上，卻一片柔軟。

劉我的眼睛瞬間睜大，全身頓住，再不能說出一句話。

何由挽只是貼了一下便快速退開，他觀察著劉我的表情，然后用力推開了他。

劉我踉蹌了下，往后退了幾步。宿舍一片昏暗，只有背后窗戶中透出清亮的月光，撲在他的身上，將他的臉映出幾分陰戾。

見他還是不說話，何由挽又往前猛走幾步，忍不住喊道：“劉我你他媽喜歡誰就直接說啊，總做這些小動作干嘛啊？你這樣你喜歡的人能知道你喜歡他嗎？”

話到這裏頓了下，何由挽的聲音弱下來，像是責(zé)怪又像是委屈：“你這樣，我能知道你喜歡我嗎？”

他說著說著又哽咽起來，低著頭咬著嘴唇，不再開口。

劉我還是低垂著眸，過了許久才緩緩向前邁了一步，語氣沈重的像是被判了死刑的犯人：“那你呢，喜歡我嗎？”

何由挽淚水完全止不住，他抬起頭破口大罵：“你還問我？老子都親你了還不算喜歡？！老子的初吻都給你了！他媽的都這么喜歡你了，你還不確定？”

他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斷斷續(xù)續(xù)道：“我這么……喜歡你……媽的……老子瞎了眼才會喜歡你！”

劉我感覺心臟一緊，悲喜的情緒如藤蔓般交織，直沖他的大腦。狂烈的愛意在此刻得到了回應(yīng)，他再也控制不住，伸手將何由挽攬進(jìn)了自己的懷裏。

他托起何由挽的下巴，垂下眸與之四目相對。有眼淚順著臉頰滑下，打濕了他的衣袖。在何由挽罵出下一句話之前，他毫不猶豫咬上了他的唇。

就在這一刻，窗外傳來煙花升入夜空的前奏，“咻”的一聲后，劈裏啪啦地炸成了五顏六色的星星，將黑暗的房間照得通亮。

劉我沒有經(jīng)驗，用力過猛，何由挽嘴唇一疼，霎時有鐵銹味在嘴裏散開。他皺起眉，手不斷推脫掙扎，卻不自覺張開了嘴，倒像是迎合。

劉我被他鬧的不耐煩，一手摟住他的腰，一手按在后腦勺，以一副不容抗拒的姿態(tài)加深了這個吻。

遠(yuǎn)處傳來了學(xué)生們的歡呼聲，煙花過于盛大，聲音嘈雜，可何由挽還是聽見了，隱匿于爆炸聲下的水聲。他被劉我禁錮著，只能抬頭接受這令人窒息又歡愉的侵入，曖昧至極。

到最后他徹底受不住，窒息令他頭昏眼花，他偏頭躲開，劉我也很配合，離開了他的唇。

何由挽不住喘著氣，身體因之前劇烈的情緒波動還在微微顫抖著，時不時瑟縮一下。劉我沒松手，再次將人擁進(jìn)懷裏。

劉我微微側(cè)頭，嘴唇貼上何由挽的耳廓，輕輕吻了下，聲音都啞了：“何由挽，我喜歡你，你什么時候知道的？”

何由挽將下巴擱在他的肩上，剛想回答，又尋思不對，悶聲道：“你把你干過的那些破事告訴我，我再告訴你。”

劉我又親了下他的頭發(fā)，哄道：“乖，你先回答我，我就告訴你。”

何由挽聽到這搖搖頭，說：“不行，我發(fā)現(xiàn)你這個人腹黑，什么都藏肚子裏不說，還老喜歡騙我。”

劉我嘴角勾了勾，視線向下瞄去，對上了何由挽側(cè)頸的那個粉色胎記。他悄無聲息地，不受控制地輕咬了上去。

何由挽瞬時渾身顫栗，他悶哼了聲，即刻就掙扎起來想逃離劉我的懷抱。

劉我手一下收力，將人抱得更緊，低聲說：“別動，要么讓我咬，要么就回答我的問題。”

他的唇在自己脖頸處不停蹭著，惹得何由挽不敢輕舉妄動，繳械投降道：“我說！就剛剛，魏澤浩告訴我的。別咬我……”

何由挽被劉我蹭得腿軟，他極力想掙脫。好不容易將劉我推離了一段距離，抬起頭剛要罵人，就見那人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自己，他一瞬間慫了。

他皺起眉，伸出一只手揉了揉自己的臉，有些難堪道：“你總盯著我干嘛？我的臉很紅嗎？你別看我！”

何由挽說著就想轉(zhuǎn)過頭去，卻被劉我兩只手捧著掰正。

他看見了，何由挽的衣袖滑落，露出的手腕上戴著一根手鏈。

何由挽的眼尾還殘留著些搖搖欲墜的殷紅，窗外月光灑進(jìn)來，照在他的臉上，顯得極致清秀。

“再親一下吧。”

劉我說出這句話，沒等何由挽反應(yīng)，自顧自地靠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