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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無經(jīng)山口（1 / 2）

“哦……”女子伸手在嘴前呵了一口氣，又輕輕搓搓。她穿著黑熊裘，袖口的黑毛襯得這雙手極白，“聽李先生說話像讀書人。怎么到這種地方來了？”

李伯辰略沉默一會兒，低聲道：“我有兄弟在無量城當兵，前些年戰(zhàn)死了?！?

“啊……來拜祭兄弟的吧。令兄生前是城里哪一部的？”女子說了這話，轉(zhuǎn)臉往遠處的群山中看了看。無量城中戰(zhàn)死軍卒的確會埋骨在四橫山脈中，也的確時常有人不遠千里來祭拜。

“前軍，奔掠營?！闭f了這五個字，李伯辰有些后悔找上這個商隊了。這東家雖然是女人，可心思很細很謹慎，似乎不摸清自己的底細不會松口。而他所說的奔掠營，其實是他三年前做統(tǒng)領時帶的那一營。

縱使沒有親歷，那段記憶卻實實在在印在心頭，感同身受。前些天妖獸攻城時前軍奔掠營出城于雪原阻敵為城中守軍爭取時間，差不多全部戰(zhàn)死了。

李伯辰忽然覺得心中寂寂，就嘆了口氣轉(zhuǎn)身準備走開。但那女人眼睛卻微微一亮，又笑：“也巧。我男人還在的時候，也是奔掠營的兵?？次冶饶愦笮?，叫我紅姐吧。孫先生，帶上他吧?！?

……

李伯辰雖不是很喜歡和人打交道，卻并非不擅長。他上午在客棧院中幫忙裝車上貨，很快與四個伙計混熟，就知道這商隊屬于隋國清州璋城益盛合商號，商號如今的東家叫葉英紅，是個二十五歲的寡婦。

四個伙計都血氣方剛，但提起這位寡婦言語間卻很恭敬。先前那位戴水晶眼鏡的老者叫孫卻，是商號的掌柜。李伯辰略提了提孫卻對女東家的態(tài)度，伙計們卻支支吾吾，不怎么說了。

李伯辰也僅是想問清楚些以免自己惹麻煩，既然他們不肯開口，他也不追問。于是到中午時便出發(fā)，四個伙計趕四輛車，老掌柜坐在前車上，他與女東家各騎一匹馬。

出鎮(zhèn)時遇到駐軍檢查，無驚無險。再在兩側(cè)皆高山的峽道中走一個上午，漸漸發(fā)現(xiàn)道路愈發(fā)寬闊，前方隱約現(xiàn)出一座頂上積著層云的大山。

李伯辰的心微微跳了跳。他從前輪值時也會帶人來這一帶巡查，因而知道那座山就是無經(jīng)山。昨夜夢中的紅衣人要他今天帶陰兵在無經(jīng)山口助她，說的就是那里了。

這時候，他倒有些猶豫。同商隊一起走是為了吃飯，但到了無經(jīng)山口時，最壞的情況是自己可能會被卷入一場麻煩中。益盛合商隊的這六個人都不壞，如果把他們牽連進去，他心里會不痛快。

于是他帶馬走到葉英紅身邊，低聲道：“紅姐?！?

女東家似笑非笑地看他一眼：“要是我沒猜錯，你是要走了？”

李伯辰一愣。他的確是這個心思——想找個由頭叫自己落下一程，等他們通過了無經(jīng)山口，自己再趕上去。這樣即便發(fā)生意外，也不會牽連到這些人。但葉英紅是怎么知道的？

他這樣想，就問了出來。

葉英紅又笑笑，把馬向一側(cè)帶了帶，離車隊稍遠了些。李伯辰想想，也跟過去。

“你是逃兵吧。”葉英紅策馬慢慢地走，轉(zhuǎn)臉看他，“來商隊里應該是為了出鎮(zhèn)?，F(xiàn)在出來了，也就要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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