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夢巖對我挪榆她和許勇的關系很反感，但又不知道如何反駁我，便氣呼呼地說，你愛怎么講，就怎么講，反正我睡覺了。說著，她將被子一拉，然后雙腿兒一彎，鉆進被窩，背朝我側身而睡——自從她確定懷孕后，而又在我媽，她爸媽.的鼓動下，要將這個孩子超生生下來后，她的脾性一直焦燥不安，雖然飲食方面沒有什么妊娠表現，但在脾氣上，卻分外明顯。

這次，她將房子拿去作抵押，將存款全部取光，要不是看在她懷孕這么一點上，我肯定會忍不著氣，會與她徹底翻臉，甚至她爸媽如果沒有在深圳，我們會鬧得翻天覆地，走上直接離婚的道路，都不敢說。但因為她爸媽在，因為她懷孕了本身沒個好情緒，我自然只能將一口怨氣，吞進了肚子里。

至于說服她堅持要超生都要將孩子生下來這事，其實很大程度上與我無關，而是與我媽與她媽有關，她媽與我媽都是五十年代末出生的農村婦女，在生養孩子方面保持著相對一致的意見，那就是多子多福。雖然在農村未必真如她們期盼的這樣子，但這種的觀念還是根深蒂固地存在。而且，這種觀念在蕭夢巖的腦中過濾幾遍幾十遍后，雙在幾個老人苦口婆心的動員下，她竟同意了。

她有孕在身，又肯將孩子超生生出來，我其實也很高興。畢竟，尹秀珍給我指明的到香港生個“雙非兒”的這條明路，也讓我不可能傾家蕩產嘛！不過，因蕭夢巖的懷孕，自然也斷了我在那事上的一點福利。有幾夜長夜漫漫，加之尹秀珍盡給我弄好吃的，什么牛奶呀，營養麥片什么的，都是有營養的東西，這身子到了午夜，就呈現膨脹的感覺，而且心里似乎有一股火在升騰。那種感覺，就像心里住了一窩螞蟻一樣，這螞蟻東跑跑，西跳跳，讓我一晚上都睡不著。有幾次，我實在忍不住，便將手伸到蕭夢巖那里，心想能討個安慰獎什么的，但往往都被她果斷地毫不猶豫地給拍打回來，打了回來還不算，還有一通臭罵。

唯一的一次，是自己動了去夜蒲的心思時，蕭夢巖給了我小小的施舍和獎勵。那天晚上回家后，閑在客廳里與蕭夢巖爭搶遙控器，我那些玩得好的朋友，便約我出去喝酒，我答應了后，蕭夢巖卻不同意，她說，你們這時候出去喝酒，我才不信，與那狐朋狗友去東莞鬼混，才是真的吧！

我嘻嘻一笑說，保證不去，一定不去！蕭夢巖說，你這時候保證有用，但等會兒呢，酒精上頭，再加上那幫壞人的一鼓勵，一煽動，你還能受不住誘惑？還能不去了？反正，我不同意你去！你要去了，也就不要進門來了！我苦喪著臉，我說，我出去玩會兒，喝會兒酒，又怎么啦，你想將我憋死啊？！蕭夢巖淺笑著，將我拉到臥室，說，你就不知道，在家陪陪我嗎，我懷寶寶，心情能好到哪去？……

除了這一次她的薄唇兒讓我感受到欣慰與快樂之外，其余的就沒有了。不過，似乎就是這樣，隨著時間久了，就習慣成自然一樣，慢慢的，慢慢的，竟沒有那般狂燥的感覺，或者說，將身子的欲.望壓抑下去后，那些膨脹在心底的欲.望就消退了，真正地將那件事情給忘了。

……尹秀珍讓我陪她去香港做胚胎培養和移植手術，是在六七天之后。在去香港的前兩天，下班的時候，她將我攔著電梯口，然后開口讓我跟她去吃晚飯，說小弟，走，我發現了一處很不錯的地方，帶你去嘗個鮮。我說，是韓式料理，日式料理，還是中餐館。她笑笑，說，你說的那些，能叫私家菜嗎？我說，那什么是私家菜。她說，就兩口子放家里支幾張桌子的那類，連營業執照都沒有，全靠大家口耳相傳的！我說，噢，深圳還有這樣的菜館，那，你得帶我開開眼界了。

那天，她開著她的奔弛車載著我，來到這個私房菜館。那個菜館位于羅湖區向西村附近的一棟居民樓里，菜館不大，服務員也不多，三四個人，客廳里，就只有六七張桌子。我們去的時候，客廳里都坐滿了人，顯然生意還不錯。私房菜館的老板和老板娘，和尹秀珍也比較熟悉。我們一進屋，尹秀珍就說，大姐，下午我預約的單間還有吧？那老板娘笑笑，將我們安排到一間偏僻狹小的單間里，完了讓我好生奇怪的就是，尹秀珍也沒有點菜，那老板娘就出門走了。

見我疑惑，尹秀珍笑笑，說小弟。這就是人家店里的特色，客人來了，你坐下來盡管吃就是，吃什么，怎么吃，吃多少菜，都是老板娘安排，這里的雞湯，是羅湖這一帶有名的，也是每桌來客必備的，我聽老板娘說過，這雞是從清遠的大山里運來的，是農戶散養的雞，沒有喂飼料的，到深圳之后，也是現殺現宰，燉的湯很地道；還有，他們這里的青菜，也是大鵬那邊送過來的，在大鵬那邊，他們還有塊菜地，專門用來供應這里……

兩人聊著天，菜館的菜便送上來了，就一鍋雞湯，兩盤蒜蓉青菜，還有菜館自行泡制的一些開味菜，沒了，很簡單，很清爽的感覺。尹秀珍邊給我盛湯，邊說，小弟，你看，怎么樣？我瞅了瞅，說，不怎樣？她說，為什么？我說，沒肉，沒辣椒，我吃不慣。尹秀珍聽了，哈哈大笑。

過了會，兩人開吃了，她將一塊雞肉夾到我碗里，然后說，小弟，你知道我找你來干嗎的嗎？我說，能干嗎，不就是討好我，讓我過兩天跟你一起去香港嗎？她笑笑，眉頭展開來，她說，那倒是的喲，這是說好的事情嘛，但我今天找你，不是說這事，而是還有兩件事，向你交待一下——

我望著她。她舉著筷子，也望著我，認真地說，小弟，第一，你得將時間處理好，將你老婆蕭夢巖那邊也安排好，免得你去香港一二天，她不放心，或者她知道你與我去了香港，還追著鬧事，那樣多不好，我不想因這事，在公司造成不好的影響，免得讓你我都難堪；其二呢，這兩天里，你不能將那東西弄出來了，知道不？不準喝酒，不準抽煙，不準吃辣的，不準到人多的地方吸二手煙，不準發脾氣，不準不吃早餐……我將手舉起來，我說，姐，打住打住，你說這么多不準，我真的沒有記住，是不是其中還有一條，現在不準吃飯呢！尹秀珍一聽，呵呵直笑，嗔怪我，說，這些，你是過來人，你應當懂得的！

她說的這些，我確實懂，不就是一個女人孕前，對男人的要求嘛！那些禁不住管不住槍或者因套.子質量不過關而突然中標的不算，哪個媳婦計劃懷孕之前，不都是這樣交待的嘛！只是讓我感嘆的是，這有錢人，還真是名堂多，比起咱們普通老百姓，更注重優生優育罷了！

見我點了點頭，她將筷子放下，然后給我碗里盛雞湯，黃澄澄的湯汁，散發著誘人的清香，幽遠而又綿長的味道，確實要勝過在咱們公司的食堂，那在布吉農批市場批的那些飼料雞的味道。我將湯吹了吹，輕啜一口，舔了舔嘴巴，逗她，我說，姐，你看，喝這么滋補的湯，這不是明擺著讓我難受嗎？晚上要想了怎么辦，難受了怎么辦？

尹秀珍咯咯直笑，湯水都隨著抖動而灑落一點，她盈盈秋波般瞄了我一眼，說，那我不管了，才不管你呢！眉角低了下去，接著說，哼，那管我什么事，那是你老婆的事！我說，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老婆懷孕了！你老婆懷孕了，那你跟我說這些干嗎？真是！尹秀珍顯然有些不好意思。

我笑，說，我不是信任你，才跟你說嗎？她答，咦？我說，真的，我這些事，就是跟男的，都沒有說過，跟蕭夢巖，也沒有說過！她更加鄙視我似的，說，那等這次到香港回來，我要送你禮物了。我說，什么禮物？她答，哎，你給我裝吧，我送你日本大明星，行了吧……

那天晚上，與尹秀珍吃了私家菜回來。蕭夢巖沒有睡，我媽和她爸媽也沒有睡。因為第二天蕭夢巖爸媽要回湖南，準備準備，多叨嘮些話，也是正常的。這一聊，大家就聊到十二點多才睡。洗澡的時候，我想起尹秀珍交待的話，卻一時找不著什么好借口去香港兩天。要說這深圳與香港一橋之遙，當天去當天回也沒有什么事，但尹秀珍卻敲定了要我去二天——她的心情我能理解，這一天去一天回，第二天再去，就得向老婆蕭夢巖找二個借口，請兩次假，還容易引起她的懷疑，這一請請兩天，引起她懷疑的機率還小些。

可是，怎么怎么向她說起去香港二天的事呢？——她與自已一個企業，要出差，或者公司有什么大事，這都互相瞞不住，或者說我即使瞞過去了，難不保公司里那些長舌婦，又告訴她根本沒有安排這樣的工作。從洗澡間洗完整個澡，也沒有想出好辦法。披得浴巾出得門來，鉆進臥室里，看到床頭的電話，翻了翻，這才翻出靈感。

我發短信給云南銷售公司的沈世重，我說，你等半個小時，就打電話給我，說讓我去云南公司一趟，有批貨出了問題，有急事！我的短信發過去后，沈世重打了一串“？？？？”的符號給我，我再給他發，別屁話，你懂的！沈世重說，哦，懂了（笑臉符號）——這或許就是男人之間的一種默契吧，過了半小時，都近一點鐘了，蕭夢巖穿著睡衣，從浴室里走出來上.床睡覺。不過，她的頭發或是沾了水的緣故，到了臥室后，還在用條干毛巾在擦著，嬌美的身子，在柔的臥室燈光下，迷離多姿。

正在這時，我放在床頭的手機適時而響。不用看，是沈世重打來的。我接，沈世重說，蔣總啊，這么晚了，睡了吧！我笑笑，說，睡了啊！他說，那，實在不好意思，打擾你和嫂子辦好事了。我說，沈總，你還真的說對了，媽.的，正是最緊要的關頭，你的電話就來了。沈世重呵呵地笑，然后說，蔣總，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這么晚給你打電話，確實是有急事，喏，什么事呢？就是咱們貴陽有個代理商，不知怎么搞的，銷售一直上不去，最近幾天，他在當地策劃了一個活動，說是要搞個什么下單有獎活動，說是讓你幫著去撐撐場子，打打氣，給他長長面子，哦，對了，對了，就是上回你來昆明時，我介紹你們認識的那個楊總，你記得不？

真想不到，這沈世重這家伙，腦袋活絡，這可真不是蓋的，讓他編個謊話，竟說得比真的還像真的，搞得我都差不多用腦袋去回想這個子虛烏有的楊總。我想了想，裝作很為難那樣子，說，最近嗎？最近這幾天呀，我怕還有點困難呢，再說，我老婆也懷孕了嘛！說著，我朝蕭夢巖看了一眼。沈世重在那邊說，蔣總，呀呀，這樣呀，可這也是那代理商的意思，說搞個活動，沒有廠家的人幫著鼓吹一下，效果就大打折扣了。我說，那我想想辦法，爭取抽時間過去吧。

放下電話，將征詢的目光望著蕭夢巖，她仍然安然地撫弄著頭發，見我望著她，她說，我沒事的，你去吧！我一聽，心里有些喜悅。為了表示對她的關愛，我說，那你開車出門，最好整慢一點，完了跟陳董招呼一聲，沒有緊要事，就不要去上班了。蕭夢巖嗯，應了一聲。

第二天早上，我到銷售公司安排了一些事，然后便給尹秀珍打電話。尹秀珍說她在家里，正準備一些東西，完了讓我搭車到羅湖海關，在那里等她……♂狂♂人♂小♂說♂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