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秀珍聽我說完借錢購股的事，一時氣不打一處來，很是氣憤地說，去他媽.的，陳全民這老鬼，這算什么點子，以為這樣，就能讓公司業績提升上來嗎？我不借，你也不要買，看他能怎么樣？我說，親愛的，這樣子不好吧？全公司都買了，你們這又持有更多的股票，就我只有一點點，我是異類？那我，豈不成為不愛集團的典范，陳全民的眼中釘了？尹秀珍氣呼呼地說，你不聽我的，就算了，我也愛莫能助！我只得悻悻然掛了電話。

就在我想著再給李曉婷打電話，再次向她借錢的時候，卻聽到手機短信響，是尹秀珍發來的。她說，我也不為難你，反正銀行卡，你也有，你也拿著，你要執意買，就買吧，湊個數就行了。她還說，我沒在國內，我要在國內，非得找陳老鬼給理論一下，這一套，算什么？我沒有給她回短信，也沒有用她的銀行卡刷她的錢，我而是找我的三個副經理，各自拿了十萬給我，這些兄弟，都比較耿直，他們也知道我目前的困境，二話沒有說，就將錢給我弄到了位。

直到快下班時，尹秀珍又打電話給我，說，怎么？沒有用我的錢？沒有刷卡？我說，用了。她說，你屁話，你用錢我還能不知道，我這手機與銀行卡是綁定的，你那邊用錢，這邊也會有短信提醒。我笑笑，長嘆了一口氣，我說，我已經買了，我不想當那個異類，也不想讓人覺得，我與尹秀珍的關系好，就有什么了不起。尹秀珍在那邊，很久都沒有說話，過了大約有半分鐘時間，她才說，蔣望，你是不是生我的氣？我沒有吭聲，她說，你生氣也沒有辦法？事實就是這樣，你買了，你就會虧，虧的還是你自個的錢。我還是沒有說話。尹秀珍就急了，她說，你別氣我好不好？你這是故意和我堵氣，是不是？

我說話了，陰陽怪氣地說，我沒有故意氣你，再說，我也不敢氣你，你是有錢人，我是窮光蛋，我敢氣你嗎？……尹秀珍猛然喝道，蔣望，你給我聽著……她似乎做出很大決定似的，你再這樣跟我說話，你就給我出國來，錢真的對你那么重要嗎？我給你拿五千萬，你會保證快樂一輩子嗎？人家讓你去做你不樂意的事，你會開心嗎？我說，你不懂的。她說，我怎么不懂？你這就是懦弱，就是面，你懂嗎？我努力辨解，尹秀珍卻不聽，聊了沒有幾句，她就火杠杠的，將電話豪不猶豫地給掛了——有錢人，她的思維方式，與我們的不一樣，不得不承認！

下了班，找到李曉婷所說的形體美容培訓班，打算依她上午的話，接她下班。走到那棟大廈的電梯口，我卻為自已去接她而啞然失笑——自從她來尹秀珍這個服裝店里上班之后，她所租的寶安的那處房子，早就轉租出去了。轉租不說，還將以前的所有東西，都給丟棄了。她美其名曰，是舊的不去，新的不來，但我知道，她是和以前的生活，作一次徹底告別。而她現在所住的地方，是尹秀珍服裝店的宿舍，是二個人一間的小公寓，很漂亮的小房子。離這，也莫過幾百米，走十來分鐘，就到了。

我走進形體培訓班的時候，心情不是很好，看起來穿裝也有些土氣，像個十足的猥.瑣大叔。走到形體班的門口，就被保安給架住了，他們不讓我進。我說，我來找李曉婷，那保安估計對新來的學員李曉婷沒印象，直接說，沒有這個人。我本來想跟他爭吵的，但一想萬一李曉婷沒有來，怎么辦？便掏出手機，打她電話，不一會，李曉婷就在里邊招手，讓我進去，并擇了個位置，讓我坐下。

里邊全是穿著三點式訓練服的女生，有些女孩，很漂亮，白皙的膚色，修長的身子，鶴立雞群一般；也有些女生很一股，有著粗壯的大腿，大腿上也有肥胖的贅肉，每做一個動作的時候，那肥胖的贅肉，就跟著顫動一下。李曉婷無疑是漂亮的一員，雖然年歲在這群里人，有些偏大，但她的身材，卻沒有走形，有那桔紅色的訓練裝里，她平滑的小腹一點折皺也沒有，她修長的雙腿，在窗外投進來的點點紅霞中，像一道虹影一般，炫彩美麗。

看著李曉婷跟著老師，舉手投足的樣子，我恍然想到，她看著我吃飯往嘴里扒飯的情景，我也能理解了，她所說的幸福的滋味，是什么樣的？那種安然，淡定，平靜如水的滋味，像春天的風，夏日的雨，秋日的霜，冬日的雪，平靜，安然，淡淡地拂過心的四季。

她的訓練課還沒有完，我便坐在角落里等她。無聊，玩手機。尹秀珍給我發來短信，說，我給你打電話，你怎么不接？是的，就在我準備來李曉婷這里時，在上電梯時，她曾打電話給我，我當時正擠在電梯里，人多，不想接。還有，我想著她那么有錢，我們的感情那么好，向她借個幾十萬，能有什么問題？可她不僅不借，還將我訓一通，我心里確實就很氣，面子上也掛不住，像被她扇了一耳光似的。我不想理她，讓她反醒去！

正在我看著這條短信時，她的短信又來了，說，蔣望，我知道你看到短信了，你給我打電話！不然的話，我明天，就回國了。我知道她說話，向來是說到做到的人，她本是出國養胎，這又要因我這點事而回國，要坐飛機飛越半個地球的距離，我于心不忍。我將電話，給她拔了回去。尹秀珍急切地說，蔣望，我知道你怪我，是不是？我吱著還是沒吭聲。尹秀珍就哭起來，她抽泣著，嚶嚶嗡嗡的，說蔣望，我答應嫁給你好不好？我明天就回國，我們就去辦理結婚證，好不好？

見我還是沒有理她，她失聲痛哭起來，她說，親愛的，我回家，我就安安生生地做你的小媳婦，行嗎？

我淡然地說，姐，看你，哭什么呢？我其實，并不怪你，真的不怪。或許吧，我這一輩子，從農村里走來，來到深圳，我一直都沒有擁有很多的錢，也沒有很高的權，說話也好，行事也罷，一直卑躬屈就，從沒有硬氣過，就如螻蟻一樣，活得很勤奮，很不擇手段，但怎么著，卻要遭受過萬千唾棄和謾罵，歷經茫迷與苦楚，所以，我懂得了偽裝，懂得把表面要堅強，可是，我的內心仍然脆弱，在生活中，工作中，容不得說別人看自己不起！

尹秀珍在電話中聽我說著，她沒有停止抽泣，只是由嗡嗡的聲音，變成了嚶嚶低泣。好等我說完，再次強調剛才她說過的話，她說，我回深圳了，安安生生地做你的小媳婦，行嗎？我哈哈大笑起來，我說，姐，你又說到哪兒去了？你別違背自己的內心好不好？你一直以來就當我是你的小弟，我也當你是我的姐，現在你要跟我結婚，我腦袋都扭不過這彎。我知道，你是堵氣說的，對不對？你要賭氣說的，那就對了。要不是賭氣說的，你要做我的小媳婦，可以啊，我不僅喜歡你的人，我也喜歡你的錢，你的錢，結婚后得全存在我的名下！——尹秀珍見我這樣說，知道我確實是已經原諒她了，這說話的語氣，又開始捉弄她，拿她開玩笑了。

她嗔怪著說，行啊，給你一個億，行吧？看你拿那么多錢干嗎？我說，有那么多錢，我就任意用呀，旅旅游，打打高爾夫，到各地品品美食，偶爾嘛，喏……尹秀珍笑著說，你可別跟說我說通了，還要拿點去泡妞！我笑，說，當然不會啦，我會帶著你嗎，還有我家.寶寶。尹秀珍一聽，呵呵呵呵地笑了。

過了會，她又說，你不怪我了？我說，不怪，我一直都沒有怪你！她說，那你為什么不跟我說話，也不回我的短信？我說，我心情不好。她說，那你還是怪了？我說，我還要重復強調嘛，你在國外，好好生生的養胎，就是了，回頭將我的寶寶，給養好了就行。尹秀珍嗔怪，說，不是說了嘛，不提能寶寶的事，你要提，我不理你了……我嘿嘿一笑，說，我不在別人面前提，我在我們面前提，還不行嗎？尹秀珍笑著答，在我面前提，肯定行，咱們心知肚明嘛，你提與不提，都一樣……

與尹秀珍聊了十多分鐘……李曉婷的形體課已經結束了，她穿著三點式熱衣熱褲進了換衣間。不一會兒，就換了短袖短褲出來了。她走到我身邊，將一個裝衣服的袋子塞給我，然后喘著粗氣，說，好熱。我望了望她，說，要不，哪個咖啡廳涼快一會兒去。李曉婷點點頭，說，可以啊，你請我啊。我說，我來接你，還要請你喝咖啡，這是什么道理啊？李曉婷沖著我笑著，將我的手挽著，嘟著唇兒，說，你不請我，難道我請你呀，我的工資，你莫不是不知道，就那三五千塊錢，還不夠用呢？

聽她這一說，我笑了，在深圳這市內生活，她三千多的工資，加一千多的提成，怎么算，都積不起多少錢。而且，像李曉婷這樣的形體課，一節課就上去，就抵了她一天多工資了，這沒有錢，日子，肯定就節拮了，這節拮了，請我喝咖啡，自然就是我買單了。我說，行嘛，反正來找你，就是任你宰的。李曉婷說，看你這話說的，我好不愛聽，什么任我宰？你應當這么說，與我一起，是享受生活！

與她喝了兩個小時的咖啡，她便要回宿舍去。我坐在臺位上沒動，有點意猶未盡地說，你就這樣回去了？她回頭狡猾地笑笑，說，我不這樣回去了，我還跟你走啊？我說，就不多陪我一會兒？李曉婷一看我春情勃發的神色，她青春的身子.壓在我的肩上，嘴唇兒湊近我的耳垂，說，哥，想要啊？她鍛煉過后，光著大腿。我便伸手在她光潔的大腿上揪了一把，說，是啊。她嘻嘻一笑，說行啊，走，我也好想要，昨天做夢，還夢到呢，真有點想！

我站起來，牽著她的手，我說曉婷，哥跟你說過多少次了，矜持一點好不好，這女人自己說出來，多雷人呀！李曉婷跟在我的身畔，挽著我的手，晃了晃，將嘴唇湊近我，調皮地說，想要就怎么啦？我又不殺人又不犯法，我在寂寞的時候想想，我思.春，想我的男人，警察難道還抓我不成？我還觸犯了國法不成？真是！

我回頭將她的嘴唇蜻蜓點水一般，親了一下。她嬌羞的臉上，浮上來一抹紅霞。雙手嗔打著我，說，你還說我呢，你自個不想我嗎？想又不敢說出來，有什么用？我其時和李曉婷剛挽手從咖啡廳出來，站在路牙子上，身畔車流如水。我說，你信不信，我這就說出來。李曉婷笑，說，你說呀，說呀。我將嘴巴窩著，我說，我真說了？李曉婷說，你說呀，我看看哪個理你？我就對著如水的車流，大聲喊，我—要—和—李—曉—婷——做——愛！……嘩嘩的車流中，沒有人在意我的呼喊。但喊完了，我還是拉著李曉婷的手，落荒而逃似的。

兩人氣喘吁吁站定后，她捂著肚子，說笑死了，笑死了。我說，咱們不都還活著嗎？李曉婷伸手打了一下我，又將我的襠部，冷不丁給“歐打”了一下，這嬉笑著說，走吧，等會兒我就讓你死掉！

想著李曉婷晚上還有回宿舍，我便征求她的意見，說，就到附近酒店開個房？她嘴巴一嘟，說，好貴呢，一百多塊錢。我說，沒事，不就是一百多嘛，你今天不回去了，就在酒店睡。李曉婷卻不同意，說，不去，浪費錢，咱打工的，講那么排場干嗎，就去你出租屋里算了。我說，除了有點遠，那也行。說著，就拉她朝自己的車走去。♂狂♂人♂小♂說♂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