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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春,少帥府。
“少帥,第一旅兵力竟然達到了近三萬人,這怎么可能?”徐朗驚訝的說道。要知道,徐朗只是馮庸的作戰參謀,他并沒有實際帶兵打過仗,對于東北治安軍的很多東西都停留在一些冷冰冰的數據。要知道,三個月前第一旅進入陜西的時候,兵力還只一萬兩千人,短短三個月,竟然擴充了一倍很多。雖然錢彀生等人是以第一旅補部隊的名義招收的新兵,但這瞞不過徐朗的眼睛,這些所謂的補充兵絕對是按照正規士兵來訓練。甚至第一旅老兵和新兵是否分開都是個未知數。
“沒什么不可能的!錢彀生他們這段時間壓根就沒有停止過戰斗,憑借第一旅的戰斗力,繳獲肯定少不了。馬匪雖然不起眼,但是你可千萬不要小看這些地頭蛇蘊含的能量,咱們治安軍的崛起還不是多虧了東北如毛的土匪。而且錢彀生這小子通報給咱們的都是些較大的馬匪,小馬匪一個都沒說,不過肯定少不了,俘虜的馬匪被源源不斷的編入補充部隊。再加上他們在當地剿匪,為老百姓除害,很容易獲得當地老百姓的支持。還有一點,榆林地區是陜西人口比較富足的地方,三個月第一旅只是讓兵力翻了一番,已經說明他們選拔士兵還是比較嚴格的。”對于錢彀生馮庸還是有些了解的。這家伙雖然膽大包天,但對他的忠誠還是沒問題的。錢彀生沒上過正規軍小,東北軍官學校成立后他早已是一方大將,壓根就沒時間去上課。不過錢彀生有一顆虎膽,對戰爭有著敏感的直覺,天生適合打仗。而且他雖然粗俗,但是帶兵很有套,無論是原來的第一團,還是現在的第一旅,都絕對是精銳部隊。現在那些補充部隊能夠被他稱為戰斗力已經初具規模,說明新兵訓練的肯定不錯。這批最早追隨馮庸的老人,可以說各個都是新兵訓練統領出身。他們手下的部隊大都是他們自己一手訓練出來的。所以東北治安軍對于新兵的工作極為熟悉。畢竟這是東北治安軍的條件決定的,東北幾次大規模的困軍,都是全面開花,馮庸只給編制和軍餉,人員自己想辦法,這就讓各個部隊長官挖空心思來讓軍隊滿編。
“少帥,咱們應該怎么做?第一旅私自擴編部隊,這是不遵軍令,是軍中大忌啊!”徐朗說道。他雖然是馮庸親近之人,而且是馮庸軍事指揮上的秘書,但是徐朗明白,自己在馮庸心中的地位是不如那些最早跟隨他的老兄弟,當年隨著馮庸北上的數百人,只要活到現在的,最差的也是營級軍官。當然,其中能力不行的,都是些副職,畢竟東北治安軍的軍官選拔是看中的能力而不是資歷。當然,資歷老的也可以升職,但是只能擔任副職。而徐朗雖然身居高位,但卻是第二批進入東北治安軍的留洋軍校生,比參謀長李俊低了一批,但是地位卻是天差地遠了。徐朗雖然算是馮庸參謀室的主任,但從始至終都沒有接觸過軍權,可以說是實實在在的參謀人員。但正是因為他早早的跟在馮庸身邊,所以他更了解馮庸的為人,知道馮庸為人極為念舊,只要老部下不是犯了原則性的問題,都不會又太過嚴厲的懲罰。對于那些老兄弟的安置真是沒的說。這也是那些治安軍老人心甘情愿為他賣命的原因。
“給張小山黨內警告處分,周波黨內記過處分!”馮庸想了想說道。像錢彀生,周波這樣最早跟隨馮庸的高級軍官,當然是獨立黨的最早一批黨員。只是現在民族獨立黨還只是在軍隊和政府中發展,因為黨員的考核太過嚴格,至今還沒有形成大規模的影響力。但是馮庸對民族獨立黨非常看重,他知道個人的能力即使再強,也不可能遠遠正確也下去,而且一個勢力將所有希望都壓在領袖一個人身上,一旦領袖出現意外,結果就是分崩離析的后果。只有形成一個有共同信仰的組織,然后有明確的黨綱,團結一切力量才能堅定的走下去。而民族獨立黨就是馮庸的希望,也是東北未來的希望。所以,馮庸始終堅持寧缺毋濫的原則。不像國民黨為求影響,什么人都能加入。
馮庸是一個霸道的人,一個霸道的軍閥,在他的治下,是不允許有其他政黨勢力掌握權利的,就算是政府中也不行。原本政府成立時被招募進來的國民黨以及其他黨派的人才,都被馮庸分批辭去。整個政府已經成為民族獨立黨的天下。對于未來中國要走什么路,馮庸心里也沒有明確的目標。東北現在的執政體系更像是對后世改革開放后社會體制的復制,同時為了保證自己的獨裁,又添加了很多現代軍閥治軍的帝王心術。所以說,現在的東北體系既有資本主義元素,又有社會主義元素。還好現在蘇聯還沒有形成,社會主義還只是存在于理論中。東北的體制雖然怪異但也沒有引起其他勢力的忌憚。畢竟紛亂民國政府不是世界關注的重點。
“那第一旅增加的部隊怎么算?要不要將其抽調出來,成立新的部隊?”徐朗問道。
“成立新的部隊?”馮庸沉死了一下說道:“徐參謀,給榆林發電,即日起成立榆林軍分區,錢彀生為榆林軍分區司令,兼任第一旅旅長,周波為榆林軍分區政委,兼任第一旅政委。將第一旅的補充部隊整編為補充一旅和補充二旅,為乙種編制,滿編人數八千人。補充一旅和補充二旅加入榆林軍分區戰斗序列。整個軍分區兵力滿編為三萬人!”
“是!”徐朗臉色有些感嘆,少帥對這些老部下還真是信任啊!犯了這么大的錯誤,竟然這么輕飄飄的解決了!錢彀生和徐朗還成為東北下轄的第一個軍分區的司令和政委,這個所謂的軍分區等級肯定比軍區低一級,但也是師級編制了。錢彀生在級別上已經少將師長了。看來錢彀生是少帥寵將的消息并不是空穴來風。徐朗暗中思量道。
當然,馮庸對于第一旅的斥責和獎勵,都是秘密發布的,畢竟現在榆林地區屬于陜西,名義上還是北洋陜西督軍陳樹藩的地盤,現在東北和北洋剛剛講和,就算東北在各方面占據主動權,但名義上的面子東北還是要給北洋的。
“少帥,北京急電!”剛剛處理完榆林的電報,北京又來了急電。徐朗神色匆匆,看起來事情有些棘手。
“出了什么事?”馮庸沉聲問道。
“北洋已經知道第一旅入秦的事情,要求咱們立刻撤出榆林地區!”
“撤出?”馮庸哂笑的說道。他馮庸吞下去的東西可沒有吐出來的習慣,不說北洋現在實力大不如前,就算是巔峰時期的北洋,馮庸也壓根沒有怵過。
“看來陳樹藩投靠段祺瑞了!”馮庸的神色漸漸的變得陰沉起來。要知道,第一旅可不是第一天進入陜西,而是已經進入三個多月。甚至連陜西北部重鎮榆林也被錢彀生他們攻下來。不說第一旅壓根就沒想瞞過陳樹藩,就是想瞞也瞞不住,陳樹藩畢竟是陜西的地頭蛇。這么大規模的軍隊進入陜西他要是毫無速決,那他就不是獨裁者,而是個棒槌了。
“少帥,陳樹藩本來就是北洋的人啊?”徐朗訝然道。
“沒那么簡單,陳樹藩是北洋將領不假,但是在袁世凱去世后,陳樹藩名義上擁護北洋政府,但實際上卻是在陜西當起了土皇帝。對于北洋政府也是聽宣不聽調。如果將袁大總統時期的北洋比喻為一個完成的槍靶子,袁大總統死后,北洋實際上已經分裂了。當然,北洋大半的精華被段祺瑞的皖系和馮國璋的直系所繼承。從北洋范圍來說的話,咱們東北也算是北洋的衍生勢力。父親是北洋將領出身,咱們治安軍成立的前身獨立營也是隸屬于北洋軍二十八師戰斗序列。用現在行話來說,直系和皖系是北洋衍生的嫡系勢力,而咱們東北軍,陜西秦軍,山西晉軍,以及民國境內大大小小的軍閥部隊都是旁系。現在北洋突然向咱們表示抗議,肯定是陳樹藩投靠了北洋。這下事情變的有些棘手了!”馮庸皺著眉頭。
“少帥,現在北洋還和咱們在察哈爾,熱河,山海關一線對峙,咱們實在不適合在開辟新的戰場了!”東北雖然成功的吞并了新疆,但是和甘寧地區相比,新疆當地少數民族更多,關系更加復雜。想要短時間內消化壓根就不可能。所以,東北軍必須在新疆保持一定規模的軍事力量。
“戰爭,并不一定需要派遣大軍!陜西的情況有些特殊,運作好了,咱們東北不需要出動大軍就能得到一個大省!”馮庸笑著說道。
“少帥?”
“好了!這件事你就不用問了。到時候自然知道。”馮庸笑著拜拜手。
“那民國政府抗議這件事呢?”徐朗問道。
“北洋現在可不想得罪咱們。現在西南陷入僵持。北洋不打敗蔡鍔,是不會對咱們動手的。否則北洋就不會弄這么一封秘密電報。”馮庸滿不在乎的說道。只要北洋大軍一天被蔡鍔拖在西南戰場,那北洋一天都不敢和東北翻臉。段祺瑞和馮國璋不是傻瓜,不會為了剛剛得到的偏遠地盤和好不容易達成和解的東北開戰。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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