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之愛，是這世上最奢侈殘忍的東西。給的時候轟轟烈烈，由不得人不要。收走時，卻要人用命來償。他住在皇陵的那幾年，每日都要站在巨大的墓碑前，看那些冰冷的石刻，講述統道皇帝一生的豐功偉績。他最崇敬的父親，教他勤政愛民，帶他縱橫沙場，留下不世功勛，卻也親手終結了他母親的生命。
他坐在暖炕上，獨自出神。李懷恩手里提著一個精致的食盒走進來：“主子，路上買的這盒點心，是不是送到西院去？”
西院是周蘭茵的住處，她最喜歡吃甜食。
朱翊深只掃了一眼：“送到沈若澄那里去。”
李懷恩驚愕，嘴巴微張，見朱翊深已經埋頭翻找書籍，也沒敢多問，躬身退了出去。李懷恩站在屋前思忖片刻，招手叫來兩個丫鬟，附耳吩咐幾句。
半個時辰之后，他提著精致的食盒到了沈若澄的住處。若澄住在東院的北角里，雖也是個獨立的住所，但光照嚴重不足，院子里吹冷風。今日天氣好，若澄和兩個丫鬟蹲在有陽光的角落里曬書。
若澄已經十歲了，個子不高，加上有些肉嘟嘟的，蹲在那里就像是無錫最出名的泥人大阿福。
素云最先看到李懷恩，有些意外：“你怎么過來了？”
李懷恩舉起手里的食盒，笑瞇瞇地對若澄道：“姑娘，這是王爺賞給你的東西。”
若澄愣住，一時沒有動作。李懷恩肯定搞錯了，晉王怎么會賞她東西呢？
還是素云先反應過來，抬手道：“我們進去說吧。”
進了屋子，李懷恩看到桌椅等擺設都太過樸素，根本不像是在王府。他不動聲色地將食盒放在茶幾上面打開，食盒共分兩層，每層又分成十二個格子。上面那層放著雕成各種花卉的糖，顏色鮮亮，幾可亂真。第二層則是做成十二生肖的糕點，各個精美，活靈活現。
若澄還從未見過這么精致的吃食，到底是孩子心性，偷偷瞄了好幾眼。
李懷恩解釋道：“回來的路上，王爺特意在食錦記買的，命我賞給姑娘。”
若澄幾人都吃了一驚。食錦記是京郊逾百年的老店了，祖上是前朝宮中的御廚，他們家的點心以精致和高價出名，縱然有錢也未必能買得到。聽聞全國就一家鋪子，每天擺出來的東西一賣完就關門，門前總是排著長龍。
前幾年若澄生辰的時候，宸妃曾叫身邊的女官去買過一次，可排了一天的隊都沒有買到。若澄覺得好生奇怪，這么難得的點心，晉王為何不送給周蘭茵呢？
素云伸手輕拍了下若澄的背，她這才回過神來，對李懷恩說道：“多謝王爺賞賜，還請李公公代若澄轉達謝意。”
李懷恩面帶微笑。到底是在宮里呆過的，年紀不大，說話倒挺有模有樣。
“東西是王爺賞的，姑娘若真要謝，還是親自去趟留園，當面謝過王爺吧。不過王爺這會兒在休息，姑娘等一個時辰再過去。”
聽到要去留園見王爺，若澄整個人僵住，不知回什么好，還是素云替她應下來了。
李懷恩離開以后，若澄抓著素云的手臂，哭喪著臉：“素云，我可不可以不去？王爺不喜歡我。”
素云柔聲安慰道：“王爺賞姑娘東西，姑娘理應去謝恩。我們陪著姑娘，到了王爺面前，姑娘就只管道謝，別的話不要多說。碧云，趕緊去把姑娘最好的衣裳找出來。”
碧云怔怔地點了點頭，翻箱倒柜，總算找到了今年正月里做的一套桃色散花的襖裙。那還是平國公夫人要來府上做客時，周蘭茵特地叫繡娘趕制的。若澄只有這套像樣的衣裙，除此以外，都是從宮里帶出來的，不是舊了，便是小了。
趁著若澄去凈臉的空檔，素云又叮囑碧云：“見到王爺，絕不能提蘭夫人的不是，記住了嗎？”
碧云原本正有告狀的打算，聽了素云的話，抿嘴道：“素云姐，要是王爺主動問起呢？難道我們就睜眼說瞎話？那個蘭夫人，連個教書先生都不給姑娘請呢。”
素云也替若澄委屈，她們在宮里的時候，若澄的吃穿用度都是比照公主的級別來的。可搬進王府以后，別說是跟宮里比了，就連正經人家的小姐都不如。
“碧云，娘娘臨終前把姑娘托付給我們，我們得守著她平安長大。你逞一時痛快，得罪了蘭夫人，姑娘以后還會好過嗎？而且以王爺如今的處境，你此時拿這些事情去煩擾他，他只會覺得我們麻煩。”
碧云聽了，心頭一跳。皇上繼位之初，就將別的兄弟都派往封地，唯獨把王爺派去守陵，就是忌憚王爺的本事和威望，怕他早早就藩，會危及皇權。這次守喪期滿，皇上不得不將王爺召回來，還不知接下來會有什么安排。
或許也會將王爺派往封地。可那是，最好的結果。
書友正在讀： 科學修煉法則 最強龍神進化系統 我不知道我爸也重生了 白日如焚 我還年輕 明末：開局炮斃皇太極 情到深處，纏綿入骨 季少，晚上見 邪神降臨 貞觀第一咸魚 星星的女王 抗戰科技大軍閥 福寶的七十年代 村里有個末世男 醫婿 高冷師父是僵尸 你最好別喜歡我+番外 別養綠茶攻影帝當替身 風吹一夜滿關山（古言1V1） 和校花同居的日子 異世藥皇 全職法師之獵妖師 藥醫的悠然生活 墮入深淵雪艷 冷艷總裁的超級狂兵 南輕陸子希 嬌妻有毒：禁愛總裁夜夜歡 姜九笙時瑾 霸天狂婿 超人來襲 玫瑰是我偷 我在綜合影視黑化了 混王 我撿了個末世少女 卑賤（家奴文） by 左耳聽禪(23) 元靈戰爭 國運：扮演盲劍客，隊友白老板 仙凰 大明極品王爺 網戀對象居然是我死對頭 年華 全員火葬場：哥哥哭唧唧求我原諒 過山車式性取向 精靈之外掛大師 豪門歡：黑色教父 刺客獵人 這單外賣我送定了[無限] 嫁給一個土匪（重生） 燕爾新婚 霍格沃茨：我真不是三代黑魔王 我在異界的魔劍山莊 寧晚林天佑陸景承寧晚 [偽機甲]反派求生攻略 頂級神醫傳人葉凌風何詩雅 朝暮最相思（女尊） 末日尸歌 戀與暴君痛失網名 小小姐每天都在恐婚 清冷美人手拿白月光劇本[快穿] [犬夜叉]蜘蛛之絲 所謂破鏡重圓 那朵迷人的菟絲花 收之桑榆 北洋崛起1920 喬栩陸墨擎 橙黃橘綠時 特種兵：黑貓你放心去 嬌養的小兔精變成了上古兇獸 后宮之清悠 穿越七零之炮灰的逆襲 娶了隔壁姐姐后（GL） [綜漫]100%動漫周邊店 七零小福女 雛妓（SM） [快穿]主角，請註意身份 八零養貓日常 重生種田之林巧花 那個主角黑化瘋批 暴君掠愛：粉嫩王妃很受傷 佞臣請上榻 仙道至尊 例外 總裁每天都在求我原諒 暗戀的男神為我洗手做羹 宅斗作弊器 最強的御獸師從 葉辰蘇雨涵葉萌萌是什么書名 綠茵崢程 小石妖 兇獸大佬她被迫拯救世界 恩客 一花一世界 還珠之則天穿干隆 主管不死于嘴欠 老婆有毒 鎖仙 我不是面癱 謀釣千疆月 [綜武俠]朝天闕 情熱 薄荷糖與五花肉 重生在臺灣 喬念笙夜擎天 傾天下 重生吃貨小萌妻 重生女醫 （綜武俠）莫離 釣到了國民女神 帝國元帥變O后懷孕了 弗蘭克先生忠于愛情 大人，夫人她又跑了 把宇宙快遞站上交 戴總裁的omega禍國殃民 十本書的書名和作者 好書書名大全及作者名 物價貶值十億倍，我成了神豪 櫻筍年光 他的執念 絕世槍神 世子兇猛 蕭葉柳依依 鎧甲勇士：開局全套鎧甲 我的五個絕色姐姐 至尊保安林昆楚靜瑤 從雇傭兵開始 我終于成為男主的小弟了 欲望華陵(H) 蟬夏 東城衢 醫武兵王陸軒寧宛西 飛升從養個仙子開始 極品邪少 末日：我能得到提示 男人膽色 盜墓：從三十年前考古隊開始 獻給諸神的黃昏[西幻] 妧妧 重生后我成了死對頭的白月光 放開那個男主讓我來（nph） 老衛的兒媳婦 小兔猻對它的尾巴很滿意 蛇蝎太后之男色妖嬈 只想好好做個炮灰 遲來深情比草賤，我叛出家你哭啥 小師妹性別成謎 龍寶寶，娘親太彪悍 帶著空間千億物資養大佬 隱婚前妻超難哄 離婚前讓我拿掉崽，我走了你急什么 我提離婚后渣攻徹底瘋了 午夜嬌妻：億萬老公是匹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