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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6.第一百二十六章（2 / 3）

“你要做什么？”

若澄吸了一口氣：“皇上應(yīng)該記得，之前京城的琉璃廠一帶，曾經(jīng)有個叫清溪的人，以臨摹唐宋名家的書法而聞名。我就是清溪。我小時候有幸得到蘇首輔的教導(dǎo)，加上這些年的學(xué)習(xí)，能辨認(rèn)出一個人的走筆習(xí)慣。也許會有所發(fā)現(xiàn)。”

這回，朱正熙驚得一下從寶座上站了起來，難以置信地看著若澄。清溪已經(jīng)銷聲匿跡很久，但還有很多人在打聽她的下落，包括朱正熙自己。他見過清溪的作品，自然不懷疑她的能力。可他萬萬沒有想到，若澄就是清溪。

他心中震動不已，實在看不出眼前的女孩子，竟能寫出那樣一手字來。可他知道若澄沒必要撒謊，她甚至不惜暴露自己的身份，也要證明平國公的清白，可見她心中堅信平國公是無辜的。

朱正熙不禁有些動搖，連外人都這么相信舅父，他為何就認(rèn)定舅父有罪？也許是偏見，也許是登基之后兩人積怨已深。他固然想給平國公府一個下馬威，讓他們知道皇權(quán)不可侵犯。可若是真的冤枉了舅父，他將來或許會后悔。

想到這里，朱正熙叫來幾個太監(jiān)，讓他們分頭去找奏折了。

等太監(jiān)們把奏折找出來，朱正熙又把上次從那個細(xì)作身上搜出來的信擺在桌面上：“你看吧。”

若澄翻開奏折，對比兩者，全神貫注地看起來。漢字的書寫跟蒙語有很大的區(qū)別，如果同是漢字，要找到破綻就容易很多。那幕.后之人已經(jīng)認(rèn)識到這一點，故意寫的蒙語，不得不說很聰明。

太監(jiān)們不敢發(fā)出聲音，陸續(xù)退出去。朱正熙一邊喝茶，一邊看向若澄，心中琢磨，難怪上次密報的事情，她一眼就看出了端倪。原以為是巧合，沒想到她就是大名鼎鼎的清溪公子。他忽然生了強烈的掠奪之心，他是皇帝，為何這個女人就不能是他的？

可這個念頭剛剛一冒，就被他掐滅了。

他甚至可以想象，如果他搶了九叔的女人，滿朝文武必不會坐視，口誅筆伐自然不會少，甚至?xí)o各地的藩王和亂民以借口，說他無德，說他色令智昏，敗壞倫常。那么到時候不需要外敵，光是這些國內(nèi)的麻煩，便足夠讓他坐不穩(wěn)皇位。

就算這些風(fēng)浪都能熬過去，九叔也不會放過他。九叔如今在軍中的威望，不比溫嘉和徐鄺兩人低。龍虎相爭，只會兩敗俱傷。

比起一份喜歡，比起一個女人，江山和責(zé)任顯然更加重要，朱正熙還沒昏聵到那種地步。

他苦笑著飲了口茶，也不知她還要給他多少驚喜。

……

清冷夜空，只有一輪皎潔的月盤高掛。京郊大營之中，火把星星點點，完成了白日的操練，士兵們都各自回自己的營房休息。朱翊深回到自己帳中，脫下鎧甲，掛了起來。

他坐在椅子上，仰頭靠著椅背，心中還在記掛京中之事。

若徐鄺跟他正面交鋒，他不介意斗個你死我活，就像上輩子跟葉明修一樣。可現(xiàn)在徐鄺現(xiàn)遠在奴兒干都司，卻有人千方百計地要置他于死地，不知是何目的。

朱翊深忽然想起了當(dāng)年的三王之亂，也是有人非要置三王于死地，釀成了一樁能夠震動國史的奇冤。他很小的時候就知道真相，因為父皇說，知道兩個堂弟是清白的，卻無法更改他們的命運。最后汾陽王和歸義王只能用死，來給天下人一個交代。

當(dāng)時朱翊深還無法體會父皇的用心，直到他自己做了皇帝，才明白很多時候，只能權(quán)衡利弊，來選擇最小的犧牲。

他并非要救徐鄺，只是不想讓操縱這一切的人得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