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正認(rèn)真分辨著,不耐煩地?cái)[擺手,那奴仆立刻會(huì)意,退后一步不說話了,他一個(gè)下人,不曉得什么,只知這鋪?zhàn)忧鍥觯糁娣南乱粧撸灰娊锹溲Y擺著個(gè)冰盆子,他暗道這老板會(huì)做生意,考慮又周到,巴不得多呆一會(huì),身上的汗,也慢慢下去了。
公子聞了聞,聞出了龍腦和迷迭二種香料,只因這兩種太特別,兩者結(jié)合,迷迭芬芳香氣遮住了龍腦沖勁,十分自然逼真,若單單這兩樣,也惹不了公子註意,這種香味之中還有股子氤氳清冽,裊裊繚繞,閉上眼睛一呼一吸,似乎不遠(yuǎn)處就有條涓涓流水淌過。
大郎見有人進(jìn)來時(shí),就迎了出去,他見這人制止了奴仆詢問,便也跟著不開口,候在旁邊等著,心中卻有些莫名其妙。
公子站了會(huì),身上汗都下去了,腦子也跟著清明通透許多,他有些驚喜地問,“這鋪?zhàn)友Y點(diǎn)的是什么香?”
大郎見他一上來就問鋪?zhàn)友Y點(diǎn)的香,且面上帶著潺潺笑意,心中又為白鑫得意自豪,剛剛制成的香立刻有人詢問,躬了躬身,立刻道:“這是我家三郎新調(diào)配出來的香餅,叫沁涼水香。”
公子一聽,果然貼切,他總是能聞到一股涼水之意,他因隨心所欲慣了,想也沒想就問:“這香餅中,除了龍腦和迷迭,還添了什么?”
大郎面露為難,動(dòng)作就僵住了,也是真不知道,也是不方便說,頓了頓,只得回道:“并不是我調(diào)香,我是真不清楚。”
公子是個(gè)執(zhí)拗性子,聽了后繼續(xù)問:“你們鋪?zhàn)诱{(diào)香師傅在不在?快叫出來,我這猜不出來,就跟百爪撓心似的。”
大郎無法,只得站在樓梯口往樓上喊。
白鑫不知下面發(fā)生什么事,匆匆下來,見鋪?zhàn)又杏袀€(gè)貴氣逼人的公子,見他并無不快神情,這就放了心,先上前叉了叉手。
那公子略略一拱手,讚了幾句這香清雅爽快,然后就問出來了。
白鑫有些吃驚,暗暗打量對(duì)方一遍,見他穿金戴銀,富貴逼人,倒也不防備這人偷香方或是如何,畢竟光問出其中幾樣,沒有比例配方,也于事無補(bǔ),于是爽快說:“還添了篤耨香。”
公子一幅恍然大悟的樣子,哎呀一聲,用扇子敲了敲手心,忙說:“怪不得怪不得,我說有些熟悉呢,似乎就在嘴邊,想起不來,這篤耨香遠(yuǎn)從真臘來,路途遙遠(yuǎn),容易融化,要藏在水中,天長(zhǎng)日久,這香自然陰涼氣通了。沁涼水香,好個(gè)名字,果然貼切。”
白鑫暗道這人也是行家,跟著夸讚幾句。
那公子被捧得天上去了,渾身飄飄然,當(dāng)即就表示要買這沁涼水香,詢問價(jià)錢。
白鑫笑道:“三百文。”
大郎知道價(jià)錢,可聽了后仍忍不住心有惴惴,這也是沁涼水香剛開張,倘若白鑫不下來,他自個(gè)報(bào)價(jià)錢,非心虛不可,在他看來,這么一小塊香餅子,就要賣三百文,誰會(huì)賣?
那公子出身豪門,根本不將這點(diǎn)錢放在眼裏,眼都不眨一下,一口氣要了十塊,這可就是三兩銀子,那奴仆曉得主人意思,玩也是的就將銀子給了出去。大郎樂得合不攏嘴,又極力忍耐,忙將十盒香餅包好,遞給了公子身后的奴仆。
公子剛要走,才想起來天香堂本是為了買胭脂膏,這就又扭了回來,他對(duì)這鋪?zhàn)佑辛撕糜∠螅谑怯仲I了幾種顏色的胭脂膏,這才離開。
等那主仆二人走后,大郎忙將銀子遞給白鑫,神采煥發(fā),輕快地說:“快將這塊整銀子收好,那人可真有錢啊,三兩銀子,眼都沒眨一下……”
白鑫心道你那是沒見過真正的揮金如土,也不點(diǎn)破,又囑咐大哥幾句,這就上去了。
大郎有了之前經(jīng)驗(yàn),底氣十足,說起價(jià)錢也不緊張了,之后到店中的客人無不被這新的香品吸引,這第一日,就賣出去好幾塊香餅,賺的錢,也比往日翻了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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