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錄制開始】
西元1884年6月16日,第七十三次自我觀測。
父親說,企業將交給大哥。
實話來說,我不想祝福他。
我知道他很厲害,比我厲害,但我仍然無法不嫉妒他,怨他不知滿足。他有的夠多了,為什么還要出這么多風頭?
這樣的我,比他要丑陋多了。
……呵呵,好吧,我不該對自己秉持禮節。
他最令我嫉妒的,不是這些東西。
可以的話,我真想,變成他的樣子。
看著他盡心盡力的樣子,我忍不住地想。
如果他知道,每一次他關心我的時候,我都在心里不屑地嘲笑他,他會是什么反應呢?
如果他失去了現在的一切,他會是什么反應呢?
如果家人不再愛他,這里不再有他的容身地,他會是什么反應呢……
我非常期待。
即使這一天永遠不會到來。
【錄制結束】
……
西元1884年8月。
白秦回來時,帶回來兩個女人。
成人禮還有幾天,之前祖爺爺不讓他碰風塵之事,免得像他爹一樣造出孽債。
他一回本家,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嫉妒的,審視的,等待著什么的——炙熱的期冀。
這種情況下,那兩個女人,一個溫軟柔和,像警惕的小獸一樣,除了待在白秦身邊,就是待在白秦房間,不敢一個人去任何地方;另一個則更大膽,在白秦那兒應該很是受寵,甚至向白鐘啟拋了眉眼。
白鐘啟沒接,是大哥的女人,不管是婊子還是蕩婦,跟誰勾搭上,只要白秦沒點頭,那就不是他該染指的。
成人禮前一天,白秦攬著嬌艷女人,和白鐘啟去跟幫派談生意。
主要是白鐘啟在談,以白秦如今的地位,只要坐在旁邊。既是兄弟照拂,也是隨時為他收拾場面。
談著談著,白鐘啟感覺不對勁,對面的情報太面面俱到了,他本來自信能穩壓對方一手,可漸漸竟有些底氣不足,心里也開始不服氣——他是公認的天才,心中自然有傲,若只是搬白家的山來壓對面的廟,就為了一樁生意,既折了家族的面兒,也叫對面瞧不起他,可若這回談不下來,他的自尊不容許……
“呀!”
女人低叫聲打破了桌上沉凝的氣氛,是白秦不知摸到了哪里,那聲音驚訝中帶些嬌嗔,跟打情罵俏似的。
白秦什么都沒說,也沒表什么態,白鐘啟卻感到對面的氣勢弱了些許,最終以一個雙方都能接受的分成作為結束。
白鐘啟微笑著目送代表離開后,松了口氣,內心復雜,醞釀著語言回頭,卻見臉色溫和嘴角帶笑地送別代表的白秦掐住女人的脖子死死盯著。
白鐘啟驚疑不定,躊躇地喊了一聲,“大哥?”
“嗯。”白秦應了一聲。
白鐘啟僵坐在那兒,汗毛倒豎,大氣不敢出一口。
狹小的室內靜可聞落針。
一會兒后,白秦松手,女人驚恐地下意識后退,被大力揪起頭發往外拽。
她拼命拍打,抓刮著他的手腕,高跟鞋尖別在水泥地的縫隙間,她踉蹌著發出悲鳴哀求,甚至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么,發生了什么,可那像一只鐵腕,鉗著她無情地往前走。
白鐘啟默默跟著他們回白家,其他人看到這一幕,連多瞧一眼都沒有,走路的走路,聊天的聊天,小孩玩的玩鬧的鬧,白秦就這樣拖著女人進入莊園穿過兩幢宅子,來到地下室。
血腥味蔓延至鼻尖,白鐘啟皺了皺鼻子,下意識放淺呼吸,瞥了眼刑室里被釘穿手腳的囚徒,以及被扔在地上再也不敢退逃的女人,還有——他面若冰霜的臉上勾起一抹笑意的大哥。
這張臉是真好看啊,俊帥非凡,混血的特質令他生得不似凡間客,倒像天上人,立體深邃的五官,干凈硬直的臉部線條,每一處都在高歌老天對他的眷顧。
這樣的一張臉不笑時已經夠帥了,稍微露出一點不寒而栗的笑意,便像是凡間開出的地獄花,甚至能看出一分妖艷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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