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書房門被輕輕敲了敲,“我看見門沒關,門口也沒有人,不算打擾吧?”
白念箏縮回手,仍然欣賞著白秦沉睡的容顏,“沒有要緊事就出去,別打擾父親休息。”
米拉吉自然地走進書房,放下手里的托盤,“門口來了位客人,請我把蛋糕轉贈給老爺。”
白念箏扭頭,一臉漫不經心的表情,嘴角和平常一樣微微勾著,“誰允許你去開門的?”他好不容易有機會和這樣的白秦獨處,夜間白秦不叫人陪床的時候他倒是有機會,可若是挑起性欲,便宜的還是這個情夫。白念箏可不想養果子送蛇吃。
米拉吉垂下頭,淺笑道,“前不久老爺說了,不是什么要緊的客人,我可以接待。”
白秦的原話并非如此,他略有潤色。不知為何,他看見剛剛那一幕后,竟產生了一絲莫名的敵意。
平日兩人表面和氣,米拉吉善于觀人,知道白念箏不是表面那樣對他全無意見,卻說不清哪里不對,彼此身份又不對等,他知道白念箏是個極其危險的人,絕不能看成一個孩子,只能盡量客氣疏遠著。
而就在剛才,他自幼培養出的生存雷達在向他發出警示,這對父子不對勁。
他稍稍試探,白念箏卻沒有反應,只哦了一聲,隨便說了一句,“見到不該見的人別怪我沒提醒你噢。”
兩人敷衍地掰扯了兩句,一個是對白秦心懷不軌的兒子,一個是抱著白秦大腿活命的情人,各懷心思心口不一,此刻倒像一家人一樣其樂融融。
他倆還沒打兩句太極,急促的腳步聲由遠到近,兩人立即收聲,望向門口——
風照影輕輕叩響房門,臉上帶著極力克制的某種強烈情緒,“白先生,我需要一個解釋。”
白念箏正欲說話,白秦的聲音在身后響起,“都出去,給風先生一點空間。”
白念箏頓了頓,起身,和風照影擦肩而過時,感受到對方身上那股山雨欲來的氣息,忍不住輕笑,低低地說,“你害怕的事總在你眼前上演,真悲哀。”
兩人離開,書房門關上,白秦攤手,道,“請坐。”
風照影沉默地坐到他對面。
“怎么了,不是有急事問我嗎。”白秦剛從憩息中醒來,語氣有一點松散。
“我只是,想問您,為什么要做額外的事。”風照影極力用平靜的語氣說。
“你指什么。”
他指尖貼著大腿,略略陷進布料,“十四小隊的潛入,您是知道并默許的。”
“那件事啊,”白秦半瞇著眼睛,似乎想了一會兒,才明白他在說什么,“游老爺子讓你來問話?”
風照影停頓片刻,道,“我很疑惑,這不在我們的約定范疇……”
“不是他讓你來的,你卻無法忍受地來找我,”白秦道,“看來是哪一個舊日戰友的死讓你失去理智了,面對我,卻連憤怒都只敢藏在心里。”
風照影張了張口,咬緊嘴唇。
白秦嘆氣,“我得替念箏道歉,他做事太草率。”
他當然,可以抱歉,但不代表風照影可以說接受,或者不接受。他可以道歉,憐憫,也可以完全不,但是風照影沒有資格接下。
風照影指尖隔著布料掐進腿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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