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最終停在一處公寓外。
許星跟著下了車，走到單元樓前，輕挑眉梢：“有密碼，我看你還是請小區保安……”
話音未落就見韓琛抬手，沒有猶豫的摁了幾個數字。
哪怕密碼提示錯誤他的表情也沒有絲毫變動，手上動作不停，不到半分鐘，大門應聲而開。
“樓門的密碼不會太難，重復數字的可能性很大。”韓琛拉開門走進去。
許星：“.…..”
門慣性地再次回攏，被她連忙擋住。
她可不會排列組合數字密碼。
里面韓琛則看了眼探頭，走至監控死角。立了片刻，又走上二樓拐角處，微微仰頭。
那里有一處位置偏高的窗子，正虛掩著。
許星看他靜靜佇立在窗下的樣子，心里升起某種預感。果然，韓琛忽然回身，抬腿蹬在樓梯扶手上借力，一手攀著窗柩，另一手撥開窗戶，微一使力，身子便上去，屈膝壓在上面。
他身體微傾地向下看。
許星神色已經木然了，哪怕他現在跳出去她也不會意外。
不過他在二樓查看……許星轉身，左右看了看，只能是一樓的住戶有問題。
“這是誰家？”她問。
韓琛動作利落地跳下來，道：“王同。”
許星點點頭，不出所料。
李景失蹤那晚，深夜堅持從王同處離開，可他卻絲毫沒感到疑惑，似乎理所當然一般，甚至徐章的問話中，也根本沒提到這點。現在想來，他當時回話緩慢，說不準是在評量口供有無不利。
許星記得那時自己還隱隱別扭了下，腦子里閃過什么，可到底也沒想出究竟是什么，直到聽了韓琛的側寫。
只是她沒想到，原來韓琛也愿意相信一些沒有依據支撐的猜測。
似是知道她在想什么，韓琛覷了她一眼：“許星，你弟弟是不是告訴過你，相信自己的直覺？”
許星一愣：“你怎么知道？”
“因為優秀的軍人和警察都相信直覺。”韓琛淡淡地說：“大腦錄入信息的速度太快，有些來不及處理，會以另一種方式傳達給你。”
“然后就是所謂的直覺？”
“你也可以稱它為第六感。”他越過許星往外走，聲音清冽：“12年一起入室強.奸案，施暴者告訴受害人他不會殺她，讓她待著床上不要動。受害人在強烈第六感的驅使下，克服了恐懼，偷跑出去敲鄰居家門——這一舉動救了她的命。”
“事后警局錄口供，在一個很有經驗的前輩引導下她才意識到，當時之所以有那種直覺，是因為施暴者離開臥室前關了窗。”
許星腳步一停，“他在撒謊。如果真不想殺人，就不會怕聲音傳出去而關窗。”
韓琛側身，微微點頭：“他離開臥室后在廚房找菜刀。”
“你突然跟我說這個干什么？”許星問。
韓琛默了片刻，淡笑：“你可以當成是職業病，又或者……和你弟弟一樣，希望你平安。”
許星的心臟，好像猛地被什么重擊了一下，酥麻的讓她一顫。抬頭看去，男人干凈俊美的側臉卻沒什么情緒，仿佛方才說的，只是無關緊要的話。
她漸漸斂下心緒。
韓琛踩過石子路，走到一處小花圃旁。
這是王同公寓的后面，一樓住戶都是類似的布局，整排落地窗，有小門可以出入，外面是贈送的一小塊地。大多人家用來種些小蔥水果，王同卻是絲毫沒有打理。
從窗外看去，客廳并沒有人。
他打量片刻，目光落在書桌上，神色微變。
許星剛走過來，見他表情有異，往里瞥了一眼，輕“咦”了聲。
后面書柜上，書籍擺放雜亂，很多被抽出隨意地扔在桌面上，水杯倒放著，里面的水順著流向電腦，浸濕了最邊上的文件卻無人收拾整理。
許星正詫異間，里面客廳突然拐進來一道身影。那人與他們對視一秒，僅露在外面的眉眼彎起一抹弧度，轉身推門而出。
她還沒反應過來，眼風就瞥見韓琛迅速跨上臺階，向內撞過去。
玻璃應聲而碎，他側兜的手機也被甩了出去。
韓琛沒有第一時間追擊，很快查看過男人拐出來的臥室，對愣在外面的許星沉聲道：“報警！”
話落，他推門出去。
哪怕只有短短一瞬，許星也注意到韓琛手上的血跡，意識到什么，她立刻從兜里拿出手機報警。
剛摁完110，心中突升一種莫名的感覺，她緩緩抬頭。
樓頂上，一道身影正壓著光線靜靜站在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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