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著臉走過去,特別大聲地喊了一句:“老大!”
韓琛眸光淡淡地瞟他一眼,他又軟下嗓音:“那個,初步的現場勘查表明……車里安裝了炸藥。具體檢查還要交給防爆組作了分析才知道。至于那個人……”
他向后看了一眼。
那人正和警察對峙著,抱著手里的兩具焦尸不撒手,誰靠近就要撕了誰的架勢。
“等他沒力氣了,把尸體帶走。扣好人,他很重要。沒有我的允許,任何人不能擅自問查探望。”韓琛拉下衣擺。
沒等楊誠說話,幫他處理傷口的醫護人員先不滿意了:“我說這位警察同志,我只是處理了最重要的傷口,其他的還沒弄呢你要去哪?你腰側的那道傷口非常深,已經傷及內臟器官了,又反反復復的開裂,這樣下去會留下后遺癥的你知道嗎?你得跟我回醫院處理,不然可能會對腎臟造成損傷……”
“噗哈哈哈……”楊誠一個沒忍住,大笑出聲。在韓琛視線瞥來之前又迅速收了表情,一臉嚴肅:“知道你說的是誰嗎?我們刑偵大隊的隊長,誰腎不好他都不可能不好。”
那醫生是個年輕女孩,聞言瞧了眼韓琛,道:“好不好不是用嘴說的,反正你必須跟我回醫院做處理。”
楊誠這下是真忍不住了,拼著被罰的風險扭頭大笑,直笑得腹肌無力都停不下來。
韓琛目光極淡極淡地看她一眼,道:“我腎好不好,用你來評判?”
話落,他側目看向楊誠:“許星呢?”
楊誠強行克制著斂了笑,說:“剛才看見她好像出去了。”
韓琛微微點頭,轉身離開。
看著他的身影離開車庫,那女醫生才收回視線,甩了甩手里的鑷子,松開,純白的消毒棉球頓時滾落在地,染成污黑的顏色。
楊誠把警帽歪到一邊,解開了警服頭前兩顆扣子笑道:“我們老大不吃這一套,追他的女人什么手段沒使過,我就沒見他對誰溫柔過。你……要不要考慮下我?”
女醫生抬眼,輕輕撇過頭。
那可真是無聲勝有聲,蔑視的情緒表達得淋漓盡致。
楊誠臉都綠了,說:“都是刑警,都是鐵骨錚錚的漢子,我哪……我是比不上我們老大,但也算是一大好男兒了吧,哎,你走什么……”
韓琛走出車庫,天邊只剩最后一絲霞紅,空氣里仍充斥著暖意,與里面形成鮮明對比。他輕呼了口氣,略略壓下腰側和后背的隱痛,抬頭掃了眼。
車庫鬧出的動靜不小,警戒線外圍觀的居民人數眾多,烏泱泱的一片,聲音嘈雜。
有刑警過來問:“韓隊,有什么事嗎?”
“剛才和我一起的女人去哪了?”
“哦!”那刑警指了指一旁公寓夾道,說:“在那邊,剛才有家屬過來找。”
韓琛挑起一邊眉梢,不急不緩地走過去。還沒到拐角,就聽見許星抽噎的聲音:“你說是不是都怪我啊?要是我不多事,他們就不會死了……”
他腳步一頓,微微側身。
顧岑低著頭,清亮柔軟的黑發微垂,側臉白皙溫柔,與方才車庫見面時的疏離清淡判若兩人。
他抬手輕拭,音線溫潤:“別多想,依你所說,那人身份有問題,他妻子已然察覺,不可能無所作為。矛盾只要存在,這樣的慘劇遲早要發生。別哭了,嗯?”
許星有些不好意思地別過頭,顧岑笑了笑:“怎么還跟小時候一樣愛哭?”
他含笑抬眸,看到韓琛時目光停了一瞬,隨即淡淡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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