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琰瞥了眼躺椅上的人,隨即就將視線轉向一旁。他將馬繩扔給李耀,就大步朝著府裏走。
路過躺椅時,趙琰瞧都沒瞧那上面的人一眼。
李耀見他如此慢待比他品級高的大官,一顆心都快急到嗓子眼了。
好在躺椅上的人并未醒來,李耀方才又松了口氣。他當即喚了個下人過來,將馬牽走,讓馬從后門進府。隨后,他又招來人繼續(xù)盯著沈澈,他則去找趙琰。
李耀一走,躺椅上的沈澈便悄悄睜開了眼睛,他唇角輕輕一扯,又繼續(xù)閉上眼睛睡覺。
城主房內,李耀跟進來,就看見趙琰正在更衣。他換下來的衣裳渾身透濕,隱隱散發(fā)著一股濃烈的汗味。
脫了外衣后,趙琰就徑直走向屏風后的浴桶。
屋內燈火昏暗,雖不夠明朗,卻也能讓李耀看清趙琰臉上的疲憊。
他滿是無奈地嘆了口氣,斟酌許久后,才道:“大人,小的知您近來為了沈畫師的消息心力交瘁,可今日畢竟來的是位大人物啊!咱們可不能怠慢了!您沐浴之后還是趕緊去見見他吧……”
趙琰躺在浴桶裏,浴桶裏的水早已冰冷,刺激著他的每一寸肌膚,令他神智更加清醒。
他閉上眼睛,輕哼了聲:“怕什么?你明日就去告訴他,我是不會跟他走的,無論誰來都一樣,讓他趁早死了那條心!”
李耀沒想到他態(tài)度這般決絕,登時急得直跺腳:“哎呀大人,這話我哪敢說呀!那可是正二品的驃騎將軍!”
“罷了,明日我去說,你先下去吧。”趙琰擺了擺手,臉上盡顯疲色。
李耀無奈,只得先退下了。
翌日一早,趙琰人還沒起,沈澈已經命人搬了把太師椅立在趙琰的房門口,而他則坐在太師椅上悠閑地等待著黎明的到來。
天色剛亮的時候,趙琰出來了。他一開門,就被門口的沈澈給震了一下。
隨即,他的視線就落在了一旁的管家李耀身上。那眼神,活脫脫地在質問他到底怎么回事。
李耀回了他一個“我也沒轍”的無奈表情。
天知道,這位驃騎將軍到底是怎么想的,居然會一大早就跑來堵人。而且,他只是一個管家而已,哪勸得動人家將軍?
趙琰面色很快平靜,他淡然地看了眼沈澈,語氣冷淡地開口道:“將軍請回吧!不管你是何種原因來找我,我都不會同你回去的!”
說罷,他抬腳直接從旁繞過沈澈的太師椅。
然而剛走了一步,沈澈握著劍的手突然往他身前一伸,擋住了他的步伐。
趙琰見狀,當即抬手去推他的劍身。沈澈手腕一繞,躲開之后又繼續(xù)擋在他面前。
趙琰不甘示弱,一把抓住他的手腕。腳步剛移了一下,沈澈就將劍丟到了另一只手上,用那只手繼續(xù)攔住了趙琰。
趙琰被逼急了,干脆與他過起招來。
二人一來一回,竟在廊下打了近一盞茶的功夫。隨后,又打至庭院。
最后,直到天上下起了雨絲,二人還想冒雨作戰(zhàn),李耀趕緊勸住了趙琰。
“大人,有話好好說啊!今日這雨可不小,別淋壞了身子……”
眼看雨果真越下越大,趙琰只好收了手。
李耀趕緊命人去取毛巾來,將他二人帶至廳堂入座。
下人將毛巾送過來時,沈澈接了毛巾擦了擦臉上的雨水,面色冷寂,勾唇陰冷地譏諷道:“怎的下雨就不能打了?原來也就這點能耐啊……”
堂上,正在擦頭的趙琰陰沈沈地擰緊了雙拳。
李耀見狀,趕緊和沈澈解釋:“將軍,我家城主并非此意。只因一個多月前,他外出尋人,淋了兩日的雨,回來后便大病了一場。如今身子還未大好,所以不適合見雨,還請您見諒,多擔待擔待!”
“罷了,既是如此,改日挑個晴朗的日子,你我再好好比試比試!”沈澈道。
趙琰卻放下毛巾,眼神冰冷地掃向他:“你不打算走?”
“老夫為何要走?老夫的任務尚未完成,自然是要在此常住的!”沈澈摸了摸胡子,笑道。
“那便送你去驛館住!”趙琰冷道。
沈澈卻笑瞇瞇地看著他:“且慢,老夫就喜歡你這城主府,老夫啊,就在這住下了!”
趙琰暗自擰拳,又緩緩松開。最后冷冷地瞥了他一眼,丟下一句“隨你”,就離開了廳堂。
李耀見他對待沈澈的態(tài)度如此差,只得趕緊到沈澈跟前賠罪。
“將軍恕罪!我家城主并非有意怠慢您的,實在是最近事情太多太忙了,加上他大病初愈,所以……”
沈澈無意為難他一個跑腿的,索性擺了擺手,打斷他的話:“無礙!老夫才不與他計較!不過,老夫倒是對他所忙之事挺感興趣……”
“這個……”李耀面露難色,猶豫半晌,才委婉地透露道,“其實啊,是我們府上走丟了一位畫師姑娘,城主大人擔心她遇難,所以一直在尋。”
“不過是一位畫師,吩咐底下的人去辦即可,怎會勞煩他親自去尋?”沈澈疑惑道。
“額……”李耀被問得一僵,腦子飛速運轉,隨即又解釋說,“這不是我家城主大人細心負責嘛,所以他才親自去尋……”
沈澈登時輕笑了一聲,眼底盡是冷色與不信:“依老夫看,這姑娘只怕不一般吧?”
“這……其實,也沒什么不同。就是,她偷走了我們城主大人一樣很重要的東西,那東西至關重要,所以城主大人必須親自去尋……”李耀趕緊胡謅亂扯。
哪知,這位驃騎將軍聽完仍舊興趣濃烈,還問他:“既如此,你不妨將此姑娘的消息告訴老夫,老夫幫你們一起尋!”
“這…不太好吧?”李耀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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