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將他的臉龐映紅，他額上滲出細細的汗，于是脫去帽子，一頭散亂的發黏在一起，蓬亂不堪。
當我的目光落在他頭上時，他的目光落在我光著的腳丫子上。呵呵，我有種強烈的沖動，要么把他那一頭亂發疏開理順，要么都給他剃光！
他盤對坐到我對面，忽然雙手放在我腳丫子上，輕輕地摩挲。
有點癢。
想到男女授受不親，我忙抽回腳丫子，他卻緊緊拽住沒松開，“還冰涼著，容易生凍瘡，我幫你暖暖。”
這……仿佛不合禮數。這時，他隨手從身后摸出個碗，里面盛了半下黃白色的東西。他伸手從里面挖出一些，直接抹在我腳上。
又痛又癢的，我禁不住抽動了下。
他手上用了些力氣，拽住我腳丫子頭也不抬地說：“別動，抹上就會好些。”
我沒再亂動，手中的水也可以入口了，一口氣就把那一碗喝的底朝天。
他又揉捏了一會腳丫子后，又過來拉我手。
只見他笑了下后，就把那個碗放到我跟前：“自己給手和臉都抹上些，要不過幾天你就會變成丑八怪。”
這么可怕？我忙從里面挖出一些，均勻地抹在手上、臉上，我可不要當丑八怪！
他又給我盛了碗水后，就從洞壁上拎過一個不知什么動物的腿，像是野雞，我見那爪子彎彎地勾在一起。
烤肉的味道開始散發到山洞里，大灰終于懶懶地伸著四肢，隨后起身朝年輕男子走過去。
可是這種味道我只覺得想嘔吐，出于禮貌我忍了許久，最后實在忍耐不下，在我吐出之前沖到洞外，深深呼吸凜冽的寒氣。
他也出現在我身后，“你怎么了？”
“我不食葷腥。”我說，但是我一個字都沒聽到，只是嘴巴在開開合合。
我真的變啞巴了？
我轉頭，面對年輕男子不解的表情，指著洞里，皺眉搖搖頭；而后指下旁邊的枯草叢，比著自己的嘴巴，舒展地笑下。
他搔著后腦勺不解地望著我，又看看枯草叢，問：“你是啞巴？你說你不吃肉，吃……草？”
第一個問題我張下嘴后就點點頭，想來都是玉帝的主意。
第一次開口的時候我就想到這一點，只是那時還心存僥幸，不愿意承認罷了；他定然不會讓我們在凡間順順利利地談情說愛；第二個問題，我就又指下旁邊冷杉，再指下洞口地上露出的榛果殼。
“你吃素？”
他終于明白了。
他又露出那種不好意思的笑容，看眼我埋在雪里的腳丫子，又看眼身后的山洞說：“進去吧，我給你找點能吃的。”
我隨他進去時，大灰已經再次滿意地合上眼，嘴角還有一撮不屬于它的黑毛。他低下頭，把火上的肉偷偷藏起來，之后拎著一個削到非常尖銳的木棍，戴好帽子對我說：“別離開，在這兒等我一會兒，我去找些吃的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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