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晚晚不為所動，權當他的笑聲助興。
一路走到停車場，坐上了祁洛洲的車后，她的表情才徹底放松下來。
他車內的氣息和他身上的味道一樣好聞，淡淡的，很清冽的一種香。
黑色的車窗緊閉，隔絕車外任何窺探目光，叫白熾燈落在這黑色車窗上也打了幾分折扣，車外光線落進車內，不會顯得特別刺眼明亮。
車內也是很常見的配置，前座和后座之間有格擋，他們并排坐在后座，說話聲音并不會被司機聽見。
沈晚晚雙手抱臂，背脊抵著車座，終于找到機會同他秋后算賬。
不滿地“嘖”了聲，她轉過臉去同他對視：“你剛在笑我？”
祁洛洲唇角的笑意深深：“沒有，只是覺得你很可愛。”
沈晚晚一點也不欣賞可愛這個詞。
不過她懶得糾正祁洛洲，扭過頭，看著車子緩緩駛出停車場，車窗外變換成流動的街景，決定把丑話說在前頭：
“如你所見，我是愛慕虛榮的女人。”
就像剛才那樣。
她被人嘲笑，一定會想要打臉、壓制，以及炫耀。
這三條缺一不可，是完美組成她人生信條裏密不可分的三部分。
“我不允許有任何不完美的事情發生在我身上，無論是面子和裏子，兩個我都要——”
光影在她的臉上流動著。
沈晚晚頓了下，終于轉過頭來直視著他，語氣鄭重而鋒利：
“祁洛洲，你現在還有反悔的機會。”
祁洛洲目光沈沈地與她對視。
她也有著一雙非常漂亮的眼睛，輪廓偏圓，這會讓她看起來很是清純無辜，但她眉眼裏的鋒利將這些弱勢的特征掩蓋，讓她變得更加有攻擊性。
兩人對視的目光很長，誰也沒有率先挪移開，終于，他的喉結輕輕滾動一下，再一次地低笑出聲。
“一樣。”
“一樣是什么意思？”
沈晚晚很是不滿地皺起眉。
她說話喜好直來直往，最討厭互相猜忌。
祁洛洲好整以暇擺出一副閑散的姿態，輕描淡寫道：
“如你所見，我也確實是一個足夠膚淺的男人。”
“無論是面子還是裏子，我都需要一個足夠漂亮的妻子。婚后相敬如賓，你喜歡做的事情我都不會干涉，而你需要的……除了愛情，別的我都能夠滿足你。”
說到這裏，祁洛洲也對仗似的，一模一樣地停頓一下，聲音沈沈，擲地有聲地落下來。
“晚晚，你現在也還有反悔的機會。”
然后誰也沒有開口，車裏一時陷入沈默。
001趴在沈晚晚肩頭，還在疑惑這兩人怎么忽然又談判上了，就忽然感受到了一波來自沈晚晚的愉悅情緒。
——她這段話取悅到了。
001費解道：【好奇怪，他這樣說，你為什么會開心？不是都說女人最愛聽我愛你嗎？】
聞言沈晚晚深吸了一口氣。
要不是因為翻白眼一點也不淑女，她真想對001翻一個大大的白眼。
“我愛你有什么好聽的。”
她的人生裏根本不需要愛情。
其他的，自然是越多越好。
她終于開口，打破車內的寂靜。
“祁洛洲。”
祁洛洲側過臉，看她一雙眼在燈光下如星辰般璀璨。
沈晚晚聲音裏的尾音上揚，透著愉悅。
“成交~”
車子駛過一道暗處，車內光線驟然暗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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