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有點事兒要我處理。”
“那也要註意身體。”
“嗯。”
林稍等習慣了他冷淡，反倒是之前無由來的溫和，才更令他不適。
就是今天應該做什么呢？他放慢了咀嚼的速度，認真思考了起來。
餐桌被人輕輕叩了下。
思緒被打斷，林稍等咽下雞蛋餅，“怎么了？”
沈思曜放下了報紙，兩個大黑眼圈彰顯著他昨夜堪憂的睡眠質量，或者忙到了很久。他雙手交迭著搭在桌前，淺色的餐具被推到一個稍遠的地方，是副很嚴肅認真的模樣。
林稍等也正了正神色。
“我給了你三天思考時間，今天是最后一天，你應該給我答覆了。”
“……”
林稍等才想起來還有這事兒。
他心虛地移開視線，手不安分地鬧著脖子，“……呃，這不才早晨嗎？”
沈思曜微笑：“你不會一點也沒想過吧？”
“怎么可能！我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
林稍等嘴硬：“只是還沒想好。”
“有哪裏感到困惑的嗎？”沈思曜的聲音輕了輕，拇指轉著，微微歪了些腦袋：“還是你很討厭我，所以想先拖著，不對我負責了？”
“不不不！我沒這么想，我肯定會對你負責的！我就是，就是有點……”
怎么說呢，這沖擊實在太大了，這么幾天過去，他也還沒能完全接受。畢竟自己真心實意付出的上一段感情就在昨日，那些甜蜜過往也離他不遠。哪怕自己是被欺騙的，是被當做可笑替身的，他也沒辦法這么快走出來。
林稍等的腦袋又亂起來，忍不住罵了句江祁混蛋。隨后推開餐盤，認真說：“我實話跟你說了吧，我有男朋友——好吧，現在應該說是前男友。”
沈思曜沒有說話，示意他繼續。
“我們倆很恩愛，談了一年多。如果一切順利，未來可能就是要結婚的。但意外的到來就是這么突然，我和他分手了，在我們……咳，酒吧相遇的那天，我去買醉。”
“當然，我跟你說這些沒有其他意思，只是想告訴你我有過一段感情，我覺得這種事兒還是要坦白的。”
“嗯，所以呢？”
林稍等深深吸了口氣，表情鄭重的猶如做下了什么重要決定，“我愿意對你負責——如果你可以接受我的過去。”
“我接受。”他沒有任何猶豫，干脆的仿佛演練過千百遍一樣，篤定的讓林稍等出神。
……看來沈思曜是真的很喜歡這張臉。
不然以他那個事事都要第一次的強迫癥性格，怎么可能會容忍接受。
讓他這么傲的人遷就可不容易。
——林稍等從前就沒做到過。
“所以我們現在就去領證。”
林稍等：“好——”
林稍等：“？？？什么？？”
中文？？他說的是中文？？自己怎么聽不懂了？
林稍等拉住他，不確定地問：“不是，你在重覆一遍？你剛才說了什么？”
.......
林稍等呆滯的從民政局出來，手上還拿著個紅本本，用燙金印著刺目的結婚證三字。
他哆哆嗦嗦地翻開，右側紅底白領的2寸照片灼眼，沈思曜笑容柔和，他也配合著露出抹標準笑容。
林稍等差點被這倆笑容看暈過去。
沈思曜扶住了他，一手將結婚證抽回去，小心地放到外套裏面的隱藏口袋裏，“是不是那裏不舒服？還是昨天真磕著了？”
說到這兒，他變得擔憂起來：“要不然還是去趟醫院吧，別是什么隱性的傷。”
林稍等搖頭，虛弱地說：“沒…沒事，就是還沒吃習慣……”
“吃什么？”
“一種生長在居住地門口的天然植物。”
沈思曜輕笑一聲：“你說窩邊草啊？”
“……”
“笨。”他靠近一些，淺褐色的眼瞳中流動著溫柔的神色，像是誘哄一樣，“肯定是只有靠家門口長的，才是最好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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