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緒沒有接話，頓了頓思考，“記得他是姓蕭？叫蕭伯...蕭伯禮，和玻璃諧音。”
“蕭？蕭蕭暮吹驚紅葉，慘慘寒云壓舊樓的那個？”
“是，江總好文采。”
江祁的笑意更深了，“這個姓氏，倒讓我想起一位故人。”
“也是十幾年的舊友？”
江祁點頭，視線落在無名指上的素圈，發出了似是恍惚的輕嘆：“何止，那是我最忘不了的初戀。”
程緒一楞，下意識向他手上的素圈看去。江祁卻已經收了動作，只有一道銀光劃過，不見蹤跡。
“那時候是真喜歡啊，為了他做出不少缺德事兒，現在回想起來都覺得離譜。”他搖頭，“這么多年過去了，我還以為自己能放下。但每每想起，還是會舍不得，連覺都誰不踏實了。”
程緒著實沒有八卦人家感情的興趣愛好，見縫插針地提醒：“江總。”
“...哈哈，這話你可不能出去亂說，要讓寧安知道，非扒掉我一層皮。”他的情緒明顯淡了，說這話時，眉眼上似乎還帶著抹淡淡的疲憊。但捕食者永遠不會放下自己的爪牙，似是警告地一瞥落在程緒身上，暗蘊狠辣，卻又被妥善地包藏在柔軟的毛發裏。
程緒不卑不屈，無奈地道：“江總，您知道的，我這人向來不會說話。”
“不會說話不重要，人聰明就好。”
“江總說得是。”
“我看你們剛才有個選手打得很猛啊，隊友不在都敢上，全程幾乎沒有一點失誤，他叫什么？”
程緒這會兒有興趣了，為他介紹道：“他叫late，陸準。剛跟我們簽了三個賽季的合同，是現在年輕選手裏上升空間最高的打野。世冠過后，我們還有在補強教練組和上下路的準備，名單已經擬好了。青訓裏有不少好苗子，n1替補射手的合同今年也到期了。主教練那邊，衛竹正在和awake談，他們曾經是隊友，不難。”
......
兩人去了家中餐館，沒直接回酒店。主要還是怕他晚上餓醒，起來再折騰一遍估計就睡不著了，第二天非困得難受。
口袋裏的手機震動起來，沈思曜將他推進包間，拉著門把手道：“你先看看菜單，我接個電話。”
“哦。”
確定關好門了之后，沈思曜面色不善地滑下接聽鍵。
“老板，他叫人查了寫字樓門口的監控。不過我們已經按照您說得，把那段記錄刪干凈了。當天執勤的保安也全都吩咐過了，絕不會出一點意外。”
得到他肯定回覆，沈思曜這才滿意，“好，我知道了，你做的很好。”
江祁，你別想得逞。
我不會給你第二次機會。
他摁了摁眉心，陰暗狠辣的情緒轉瞬即逝。沈思曜深吸口氣，再次拉開包間的門把手時，笑容如沐春風，溫柔和善。
風暴眼毫無意識，正在圓桌前認真研究著菜單。手削鉛筆被他轉了一個又一個圈，動作靈活利落，賞心悅目。
他在走到林稍等旁邊，右手插在長呢外套的口袋裏，摩挲著小盒子的邊緣道：“給你買了個東西。”
“什么東西？”
“你得先說要不要。”
林稍等動作停下，仰頭，笑眼彎彎地打趣：“我不知道是什么東西，怎么要？”
沈思曜右手收緊，指尖陷在盒子上，風輕云淡道：“那算了。”
說著，就用另只手拉開椅子，與他隔了一個位置坐下。
“你坐那么遠干嘛？”
“怕擠。”
林稍等低頭看看自己，外套在剛進包間的時候就已經脫掉了，現在正掛在門口的衣架上，只留一件松松垮垮的衛衣套在身上。再看沈思曜，還穿著他那件長呢子外套，快吃飯了也不脫，還不知道是誰擠呢。
“你把外套脫了，空不就大了？”
“一件衣服，還能占多少位置？”
“你知道啊。”林稍等忍無可忍地翻了個大白眼，“你要是不想跟我坐一起就直說，還至于編一個漏洞百出的謊話嗎？”
“是你不要我送的東西。”
“嘿，不是你。”林稍等都搞不懂他的腦回路是怎么長的了，總是莫名其妙的，“我什么時候說我不要了？我就問了問你那是什么東西而已，不然我都不知道是什么，怎么要？”
沈思曜沒有回答，抽了張菜單展開，“點菜。”
“你！”林稍等簡直要被他氣死，煩躁地揉了揉頭發之后，他拿著菜單坐過去，語氣重重的，“要，我要，給我。行了吧？”
沈思曜不為所動，“芙蓉雞？”
“現在是點菜的時候嗎？”
沈思曜不語。
“快點！”他把手伸過去，胳膊壓在菜單上，整個人幾乎都貼在了沈思曜身上，兇巴巴地說：“現在給我。”
不想沈思曜幽幽地看著他，薄唇一字一句吐出：“呵呵，遲來的深情比草都輕賤。”
林稍等：“？”
林稍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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