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箋搜腸刮肚：“你的車？”
“對。”
“聽說很貴。”
“還好。舊車。”
“上次麻煩你了。”
“時箋老師說的是哪次？”
“學(xué)生報警那次。”
孟子輝看了眼她，沒接話，只問要不要喝水。
時箋搖頭說謝謝。景色一晃而過。
她最喜歡從d市到m縣的這段路，從都市走入小城，從喧鬧走向清凈，路過羌寨，風(fēng)念著經(jīng)幡，老奶奶佝僂著身子轉(zhuǎn)經(jīng)。
藍天，白云，已有山尖處鋪了細(xì)細(xì)的雪。
路過著名紅葉景區(qū)，紅葉若鮮花雕零了幾許。
“可惜了，再早幾天我們可以一起去看看紅葉。”
“好。”時箋答應(yīng)得干脆利落。成年人的社交不過是“有空一起吃飯”。
車卻停了。
孟子輝先下車，指著一片尚未退去火紅的樹林。笑瞇瞇問時箋：“要不要去那裏看看？”
時箋尷尬，卻又很快泰然自若。
王校常說，要與鄉(xiāng)政府、派出所、衛(wèi)生院搞好關(guān)系。大家都是同事。
跟孟子輝走入楓樹下，時箋伸手接住穿過已有幾分稀疏的楓葉落在手中細(xì)碎的陽光。仰頭看，紅艷的楓葉與藍天白云相得益彰。美得像紀(jì)夏用馬克筆作的畫。
她沒用。
這種時候還在想他。
“楓樹的顏色，像血。”孟子輝忽然說。
“所長抓犯人的模樣一定很威風(fēng)。”
“挺懷念那個時候。”
“您會回去繼續(xù)做刑警嗎？”
“會。”
又找不到話說。
時箋便尋找最漂亮的楓葉小心夾入隨身攜帶的書中。孟子輝坐在一旁，安靜看著。忽然笑道：“我其實挺想拍一張時箋老師。”
“隨便啊。”
“我怕時箋老師報警告我侵犯肖像權(quán)。”
時箋楞了片刻，笑彎了腰。
隔閡似乎消失。
時傾偏偏打來視頻電話。
時箋順手接了。報了平安。時傾苦著臉說要看看周圍。
調(diào)轉(zhuǎn)攝像頭。時箋將鏡頭對準(zhǔn)楓葉。“媽媽，你看，多漂亮。”
那輛路虎不小心入鏡。
“誰的車？”
“朋友。”
“男人？有沒有結(jié)婚？他喜歡你？”
時箋尷尬不已，幸好孟子輝去了洗手間。
“你總算有點兒用處。”時傾聲音中帶著歡喜。
掛了電話，時箋才生出的細(xì)小歡喜沈入暗處，像斷翅的鳥兒再也飛不起。
“時箋老師怎么了？”
“暈車。”
“那睡吧。到了喊你。”
時箋在副駕上縮成一團，閉上眼。昏昏沈沈睡去。迷迷糊糊醒來，車裏開了空調(diào)，很舒服。
到了m縣。時箋買了需要的東西，學(xué)校有兩個老師找不到回去的車，與時箋一道蹭孟子輝的路虎。
一個老師驚呼：“原來孟所長是個富二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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