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一杭去見了柳水煙。
柳水煙先到的。代一杭一走進門口，遠遠地，便望見柳水煙雙手捧著咖啡杯，低頭沉思。
直到代一杭坐下，柳水煙才發現了他的到來。
代一杭剛剛坐下，侍者便走了過來，“請問先生，您要點些什么？”
代一杭一擺手，“什么都不用。”
侍者退下了。
“為什么？”代一杭沒有去看柳水煙，只是望著她的雙手。柳水煙的雙手依然捧著咖啡杯。她的手像章池想的一樣，又細又長，適合彈琴。
“什么為什么？”柳水煙抬起頭。雙手緩慢地拿開，雙眼望著代一杭。
“胃癌晚期，診斷書。是你，拿給章池想看的吧？我去問過了，我看胃病的那家醫院的院長是你的朋友。”
代一杭在說著這些話的時候，柳水煙的心里就在想，他不愧是李家的子孫，夠聰明，就連他說話的語氣，都和他父親李松柏如出一轍。
看來，血緣，還真的是一種神奇的關系。
“是，又怎樣？”柳水煙淡淡地說著，平淡無波。
“為什么？為什么你要這樣做？”代一杭問。
柳水煙直視著代一杭的雙眼，沒有一絲躲閃，沒有一絲游移，“我為什么要做這些，你，真的不知道？”透過雙眸，柳水煙似乎想要看到代一杭的內心深處。
代一杭的腦中先是些許空白。他，只怔怔地望著柳水煙。
“如果你真的不知道，那好，我先告訴你事實。我……”
“你不必說了。”代一杭突然打斷了柳水煙的話，“你想要說什么，我都已經知道了。在父親臨終前，他已經將一切都告訴我了。”代一杭口中的父親指的是他的養父。“所以，你要說的，不必再說了。”
“原來，你早就知道？”柳水煙低聲自語。
“我早就知道。池想也知道。這么多年，我們都這樣過來了，為什么不相安無事的就這樣過一輩子，為什么你要出現在我的面前？”
柳水煙的眼中涌起一抹惆悵，“看著自己的孩子身陷情網，過得很痛苦，所以，想為他做點什么。而且，在心中也心存僥幸，在想著，也許他什么都不知道……”
“那剛才又為什么要說出來？”
“我感覺得出來，你已經知道了，不知為什么，就是有這種很強烈的感覺，所以，不想再演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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