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大蠱寨的弟子陸續離開，但那些蠱仙，卻沒有走。

他們懶得在崖邊等候，都窩在落花寨內層，潛心修煉。

和他們不同，無妄寨的百里生，和兩個徒弟一起，沒有去內層，還是住在之前那間偏遠的土屋里。

“師弟，你出來之后，一句話都不肯說，這可不像你。”蘇子謀給師父倒完茶，轉頭看了秋北雁一眼。

茶幾旁的火爐，散發出陣陣熱量，使整個屋子變得很暖和。

可是，處在如此暖和的環境里，秋北雁的心，卻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冰冷。

見他不說話，蘇子謀又道：“從你眼中，我已看不到以前那種，從骨子里散發出來的傲氣。”

這時，百里生喝了一口茶，也開了口：“咱們此行的目的，本來就不是為了拿第一，勝敗毫無意義，你不必因為失敗而自責。”

秋北雁已經沉默不語，過了半晌他才終于開口：“師父，師兄，你們有沒有遇到過，勢均力敵的對手？”

“當然有，”百里生緩緩道，“早年游歷的時候，我遇到過不少天才，也把他們當成我畢生的目標。這是好事，因為每次當我超越他們的時候，都感覺實力大增，看到新的風景。”

蘇子謀也道：“師兄我也遇到過一些天才，不過，時間一長，我發現自己沒怎么發力，就超過了他們，也就沒再把他們當成自己的目標。”

聽完兩人的話，秋北雁一陣苦笑：“所以你們不會明白我的心情。”

“那個蚩風和我年紀相仿，從第一次交手，我就把他當成了必須擊敗的目標！”

“可是，短短不到一個月的功夫，我們的差距越來越大。”

“他讓我有了一種無法戰勝的感覺……今天不行，以后要也不行！這種感覺，我以前從未有過！！”

蘇子謀聽完，問道：“就因為這個，你把自己的刀都遺棄了？”

“不！我只是覺得無法面對它……”秋北雁低下頭，“師父、師兄，你們遇到任何強敵，都能很快超越。我剛遇到一個讓自己感興趣的蠱師，就接二連三的敗在他手上。我太沒用了！沒臉面對父親留下的寶刀……”

“這么想就錯了。”蘇子謀說著，指了指外面，“幾個小時前，落花洞女派人把刀給送回來的，此刻就在外面的院子里。”

“不去正視它，你就無法正視自己，我希望你能走出去。”

秋北雁聽完，忽然又沉默起來，埋著頭，一言不發。

這時，師父百里生開口了：“給他點時間，讓他自己想吧，你陪為師下幾局。”說著，他已經坐在了棋盤前。

有些事情，確實只能靠秋北雁自己去想，其他人幫不了什么忙。

……

入夜，屈長老和王長老，又召集了其他蠱仙，再次來到落花洞前。

“落花洞女，你還記得此時蠱師大典的計劃么？”王長老率先問了一句。

“當然記得。”

“那就好！”屈長老插話，“現在蠱師大典的結果，遲遲出不來，我認為會影響咱們的計劃。”

“凡事自有定數。”花語琴的聲音從洞里傳出，“大家稍安勿躁，再多等幾日吧。”

“哼！”屈長老一臉譏笑，“咱們都是粗人，沒你那么好的耐性。要么我現在下去，把蚩風帶上來；要么你自己把他帶上來！”

落花洞女對這些前輩，一向禮讓有加，今天卻忽然沒那么客氣了：“如果我不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