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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3章決裂（2 / 3）

可事已至此，又該如何跟她說？按江嬤嬤看，已是不能提了！

謝家雖是京中新貴，根基淺薄，但同諸多世家都脫不開干系。宋氏入了謝家的門，便不易脫身。這一點(diǎn)，他們很清楚。可宋延昭不甘心，他亦懊惱，若當(dāng)初不救謝元茂便好了。

可如今，說什么都已經(jīng)晚了。

他連連嘆氣，沏了盞茶一口喝盡。

兩人一時(shí)無話。

內(nèi)室中，宋氏同謝元茂，亦相對無言。

宋氏披著深綠色緞面襖，面色蒼白，垂首靠在炕頭，一頭青絲散落在肩上。

自謝元茂的角度望去，他只能瞧見宋氏一側(cè)尖尖的下頜。他看著，有些出神。宋氏雖是身形嬌小纖細(xì)的江南女子，可從來都沒有瘦成這副模樣過。下巴上的圓潤弧線似乎徹底消失不見，只余下叫他莫說的銳利鋒芒，顯得極冷。

她在等著謝元茂開口。

謝元茂卻不知從何說起。

過了許久，見宋氏絲毫沒有抬頭看自己一眼的意思，他終于還是忍不住了，輕聲喚她：“福柔……你身子可好些了？”

宋氏手中握著一支發(fā)簪，聞言頭也不抬，將手中發(fā)簪遙遙遞給他，道：“這東西，你且收回去。”

謝元茂一看便愣住了，遲遲不肯伸手去接。

這簪子原是當(dāng)年宋氏誕下龍鳳胎后，他特地尋了延陵最好的金匠，耗費(fèi)多日訂制出來的，天上地下，唯有一支。簪子的尾端，刻了行極細(xì)致的篆書。上書五字——此生不負(fù)柔。

然而此刻再看，于宋氏，這五個(gè)字是笑話。

于他，卻是委屈。

謝元茂滿心不是滋味，覺得自個(gè)兒委屈得要命。

他并不曾將她拋在延陵，再不相見，亦不曾對兩個(gè)孩子冷言惡語，甚至也從未覺得自己變了心。他一直都是歡喜她，竭盡全力想要將她留在身邊的呀。他究竟。在何時(shí)何地，負(fù)了她？

這次中毒之事。是他錯(cuò)，他明白。可這又不是他讓人下了的毒？

他只一次未護(hù)好她，難道便要被直接打入地獄，再無翻身的機(jī)會？

他當(dāng)然不肯接下這枚發(fā)簪！

可他不接，宋氏便一直保持著遞出簪子的動作。

僵持了會，謝元茂終是捱不住，聲音苦澀地道：“你將這簪子還我，可是當(dāng)真要同我和離？”

宋氏抬起頭，一雙眼明亮清澈，只帶了薄薄血色的唇微微開合。聲音喑啞：“若是，如何？”

“我早便說過，我不允！除非我死，否則斷不行！”謝元茂忍不住拔高了音量。一來他心中本不愿意，二來眾人都逼他就范，他自然愈加不肯答應(yīng)。若答應(yīng)了，他還有什么骨氣可言？

然而這一回，宋氏卻像是看穿了他，驀地冷笑了聲。“六爺別怕，妾身不會同你和離，便是哥哥一再要求，亦不會。”

笑意是冷的。聲音亦是冷的。

聽得謝元茂瞠目結(jié)舌，這樣的宋氏，他還是頭一回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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