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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章來來往往的信（3 / 3）

“你怎么會(huì)落到平?jīng)隹ね跏掷?，還被毆打？”

“卑職乃豫王爺親衛(wèi)，奉命來給蘇大人送信。本想蹲在郡王府外面，等大人出來，不知怎么引起了王府護(hù)衛(wèi)的注意，十幾個(gè)人從背后包抄，一擁而上把卑職套了麻袋，拖進(jìn)郡王府。”信使一臉愧色，“是卑職疏忽大意了，以為府城的街頭安全。”

蘇晏“嘖”了一聲，不無嘲諷地說：“先前我見豫王參加端午射柳，扈從眾多，平日京城里來去，身邊也有不少侍衛(wèi)，如何連信使都不舍得多派幾人？”

那信使正色答：“并非不舍得，而是莫可奈何。自十年前皇上下了禁令，王爺就再也沒能越京畿界碑一步，哪怕遣人出京，也在禁止的范圍內(nèi)。王爺派我一人偷偷前來陜西，已是冒了大風(fēng)險(xiǎn)，萬一被皇上知曉——”

他頓了頓，又說：“卑職臨行前，王爺囑咐務(wù)必要親手交予蘇大人，并討一封回信。若無回信，卑職這輩子就別想回京了?？赡欠庑胖氨黄?jīng)隹ね鯊?qiáng)奪而去，不知蘇大人拿回來了么？”

拿是拿回來了，蘇晏沒打開看，怕辣眼睛兼氣得肝疼，險(xiǎn)些直接燒掉一了百了。

他黑著臉，掏出信封往書桌上一拍，“這信你原原本本地給他送回去，就說我不想看。”

“這如何使得？”信使十分為難，“卑職無功而返，無法向王爺交代。”

見蘇晏不為所動(dòng)，信使起身走到他面前，半跪下去，抱拳懇求：“求蘇大人垂憐卑職數(shù)月奔波之苦，看一眼信件罷！”

蘇晏見他鼻青臉腫，額頭纏的紗布上血跡猶存，一雙腫成瞇縫的眼睛里透出切切哀求的光，心生惻隱，覺得自己再怎么厭恨豫王，也不好去遷怒一個(gè)辛苦送信的人。于是說道：“信我不看，但回信我可以寫，讓你拿去交差，免受責(zé)罰?！?

信使感激不已。

蘇晏起身，取一張普通白紙，蘸墨揮毫，不假思索地寫下四個(gè)龍飛鳳舞的大字。

由于感情充沛得快要爆炸，他超常發(fā)揮，這四個(gè)字似乎沖破了自己清靈有余、老健不足的瓶頸，噴薄出書法家鸞翔鳳翥的氣勢(shì)——

“丟、你、老、母！”

寫完擱筆，蘇晏懷著一股微妙的惡意的興奮，吹干墨漬，折好裝進(jìn)牛皮紙信封，遞給信使：“喏，他要的回信。”

信使哪敢問他寫了什么，接過來鄭重地放進(jìn)懷中。

蘇晏道：“陜西未必太平，我派兩名錦衣衛(wèi)護(hù)送你回京，以免半路發(fā)生不測(cè)?！?

信使再三感謝后，告退離去。

守在書房外的荊紅追見門開，走了進(jìn)來。他似乎有話想說，但又有些難以啟齒。蘇晏看他疑中帶怒、怒中帶畏的神情，沒繃住，笑了：“你知道你這臉色像什么？”

荊紅追很上道地說：“屬下不知，請(qǐng)大人指教?！?

蘇晏忍笑：“像個(gè)懷疑妻子偷情，想盤問又不敢盤問的懼內(nèi)丈夫?！?

荊紅追被他臊得兩頰泛紅，脫口道：“屬下是擔(dān)心大人吃虧！說是進(jìn)去密談，出來就換了身新衣，那平?jīng)隹ね蹙烤箤?duì)大人做了什么？”

蘇晏實(shí)在忍不住，哈哈大笑，邊抹著笑出的眼淚，邊擺手：“你該問我對(duì)他做了什么哈哈哈……我猜他這輩子都不敢靠近我一丈以內(nèi)，更別提獨(dú)處了?！?

荊紅追這才徹底放下心，上前幾步，挨近了他的蘇大人。桌面紙筆尚未收拾，他瞥了一眼，問：“大人給豫王回過信了？”

蘇晏點(diǎn)點(diǎn)頭，愉快地說：“保證他看到回信，鼻子都要?dú)馔??！?

“豫王品行不端，糟蹋了一身好武藝。”荊紅追嘴角隱隱有冰雪般的笑意，“等回到京城，那狗王爺若是再糾纏大人，我就暗殺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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