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

“你爸什么樣的人？真的跟我很像？”

白楚愣了片刻，接著抑制不住的笑了起來…很明顯，他想起汪尋湛這問題的來源，“這是兩個問題，”白楚隨手拿起那束龍膽，“你想我回答哪個？”

“第一個吧…”，汪尋湛的本意是想知道白楚的事兒，至于自己跟白楚父親長得像不像，他并不關(guān)心。世界上那么多人，要真是湊巧長得像也沒什么好大驚小怪的，‘大眾臉’這詞不就是這樣產(chǎn)生的。

“……”白楚想了想，將手里的龍膽遞給汪尋湛，“我父親…是個讓人看不透的人。”

汪尋湛揚(yáng)起眉毛…白楚身上的某些特質(zhì)可能跟他父親很像，至少都讓人有些看不明白。

他重新坐下，“我后悔了…”白楚說起父親時眼神中帶著些沒落，回想夏寒在和白楚提到父親時后者的反應(yīng)…汪尋湛直覺這個話題應(yīng)該就此打住，“這回答就跟沒說一樣…不如問第二個。”

“不管怎么說，我回答了…”白楚眼神在龍膽上停留片刻，接著與汪尋湛四目相對，“公平起見，我也問你個問題。”

“你說，但我不一定回答。”

白楚輕笑，“你又怎么喜歡這花的？”

“誰說我喜歡這花…”汪尋湛學(xué)著先前白楚的說辭，“沒準(zhǔn)我看了這花就覺得心煩…”

“…”白楚沒接話，對這出乎意料的回答用沉默對待。

“我不喜歡這花…”汪尋湛很快開口，“但這花算是特別的…還記得你看過的那個我在大學(xué)期間的舞臺劇嗎？”

“恩…”

“那時候我每天都會收到一束龍膽，除了最后一場……我可能是對當(dāng)年送花的人有些好奇…但這花本身，”汪尋湛停頓幾秒，“我沒什么喜歡不喜歡的。”他說的都是實(shí)話…直覺白楚不像是個會信口開河的人，汪尋湛問起，他總是想想后回答，不見任何敷衍的成分。面對這樣的一個人，汪尋湛潛意識對白楚說的內(nèi)容帶著些信任，正經(jīng)交談的過程里，自然也認(rèn)真一些。

白楚沉默了片刻，“那人是誰很…”話還沒說完，汪尋湛的電話響了。

“等下…”汪尋湛看向電話，是丁桐。

“尋湛，聽bass說你病了？”丁桐的聲音聽上去心情不錯。

“恩，基本已經(jīng)好了。”汪尋湛說著，心里忍不住吐槽bass那張沒門的嘴。bass想撮合他和丁桐，這事兒汪尋湛心里知道，而且也不是最近的想法了。從大學(xué)開始，bass這念頭就沒有斷過。‘丁桐多適合你，又會討好，做事兒還有手段’汪尋湛記得bass說過無數(shù)次類似的話。汪尋湛已經(jīng)記不清當(dāng)年自己對丁桐究竟是個什么想法，畢竟沒走到‘在一起’的地步就證明不是那么回事兒。隨著丁桐重新出現(xiàn)，好像又將汪尋湛帶回了當(dāng)年學(xué)校的生活。不僅僅是丁桐，還有當(dāng)時許多美好的陳年往事也一并開始變得清晰。

“好了就行…”丁桐輕笑，“花你收到了嗎？”

“……”汪尋湛愣了片刻，“今天的花是你送的？”

“怎么？”丁桐反問，“我不能送你花？”

“……”汪尋湛一時間反應(yīng)不過來…“你送的是今天的龍膽？”

“你今天還收到了別的花？”丁桐聽上去有些不高興，“真是變成大明星就不一樣了，天天都能收到數(shù)不過來的花。”

“沒有…”汪尋湛解釋，接著道，“謝了…”畢竟是一份關(guān)心，汪尋湛就算對這人沒什么感覺，也沒必要駁了面子，“我剛剛只是有點(diǎn)驚訝，你怎么想起送我龍膽了？”

“…”丁桐在電話那端沉默了片刻，“我就想送你龍膽，不行嗎？”

“行…”汪尋湛覺得自己有些過于敏感，他開玩笑的接話，“該不會當(dāng)年的也是你送的吧？”隨意的問起不過是因?yàn)榻与娫捴芭c白楚聊起當(dāng)年的龍膽…丁桐不知道這事兒，汪尋湛也不打算多解釋，無論回答是什么，他都會笑著換下一個話題。

可…接下來的對話出乎意料。

“你…指的是《春》的時候嗎？”丁桐的聲音帶著點(diǎn)疑惑，“是我送的啊？你不知道是我嗎？”后半句更多的是些許驚訝與質(zhì)問，就好像在責(zé)怪汪尋湛的不領(lǐng)情。

汪尋湛看向一旁的龍膽，“我怎么不知道當(dāng)年的花是你送的，你怎么從來沒說過？”他條件反射的問，對丁桐口中的話帶著絕對的不可思議。

“你真不知道嗎？！……你從來沒問過，我以為你知道…”丁桐聽上去倒是覺得汪尋湛莫名其妙，“當(dāng)時大家的演出那么多，互相送花不是應(yīng)該的嗎？況且…《春》的后期那段時間，我們基本已經(jīng)不說話了，我送了也不可能專門告訴你啊！”

“……”汪尋湛沉默，他從未想過當(dāng)年送花的人會是丁桐，他甚至一直認(rèn)為送花的這個人他根本不認(rèn)識。當(dāng)年收到花，汪尋湛沒有向丁桐提到過，或許那會兒，他在潛意識中就已經(jīng)將這個人是丁桐的這種可能性排除在外。

“尋湛？”丁桐在那邊又開口，“你還好吧…這事兒有那么重要嗎？”

“……”手機(jī)提醒又有一個來電，是小陳。

“怎么又不說話了？多大的事兒…至于不吭聲嗎？”丁桐聲音帶著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