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完毒，周清和翻找處醫用冰袋，隨手找了件衣服包著，輕輕固定在楚空青的傷處。

“我在賭。”

“賭你奔向的人，是章悅還是我，所以我推開了他，你還是朝我來了。”周清和說。

周清和極其小心地繞過楚空青右肩的傷，手圈住楚空青的腰，從背后抱住了他，額頭抵在楚空青的左肩上，小聲說：“但我沒想過你會為此受傷，我寧可被砸，也不愿看見你受傷。”

“你呢，又為什么在別人都躲開的時候過來？”周清和輕聲問道。

“我……”楚空青哽住。

本能告訴他，他這時應該說‘換做是任何一個人在架子下，我都會義無反顧地沖上去’。

但真的是這樣嗎？

周清和抬起頭，像對待世間最脆弱珍重的寶物一般，在楚空青的傷口上輕輕烙下了一個吻。

“你喜歡我，像我喜歡你那樣，對不對？”

‘轟’

楚空青心里的那堵墻徹底塌了。

之前所有堆積在一起的復雜情緒找到了一個宣泄口，一時間一涌而出，紛紛奔向那個名為‘喜歡’的答案。

以前從沒有喜歡過人，不明白當初看見周清和滿是傷痕的身體，會心絞痛是因為喜歡，不了解原來因為擔心一個人，就會立刻開車趕到他身邊是喜歡，更不知道沒在被親吻的第一時間就躲開的遲疑也是喜歡……

他喜歡周清和。

楚空青喜歡周清和。

窗外雨勢逐漸變小，柔和了不少。

得到了‘喜歡’的答案之后，楚空青反而松了一口氣，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他轉過身，正對上周清和閃著點淚光的眼眸，心中一顫。

雙手捧住周清和的臉，替他擦掉臉上干掉的泥土，而后低頭吻上那雙含著淚的眼。

眼淚被闔上的眼睛擠出了眼眶，滑落掉地，楚空青便也吻掉那酸咸的淚珠。

“喜歡。”楚空青說。

周清和蹭了蹭楚空青的手心，“終于。”

一直以來為楚空青忽上忽下的心，安定了下來。

還沒來得及開心多久，周清和就瞟到楚空青的右手手腕腫了一大塊。

他猛地抬頭，“你的手……”

相比周清和的緊張，楚空青像個沒事人一樣，不管手腕上的傷，俯身摟著周清和的脖子，緊緊抱著他。

周清和一時間一動都不敢動，擔心一不小心就碰到了楚空青哪一塊的傷，僵在原地。

“疼嗎？你的手以后還要抓相機。”

時至今日，周清和仍舊記得第一次見楚空青時，楚空青看相機眷戀深情的目光，仿佛他手上的不是冰冷的機器，而是相愛多年的戀人。

那時周清和心里就有一個念頭冒出來，他想要楚空青看向他。

“沒關系。”楚空青在周清和耳邊小聲說，“你沒事最重要。”

楚空青聲音很輕，很柔。

周清和算是成功做到了，但他心里卻不是滋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