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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1 / 3）

王綰遠(yuǎn)遠(yuǎn)看見，大為驚奇，連忙迎上，急切地道：“李兄請速回，此地非你所能入。”

李斯道：“吾欲見秦王。望王兄通融。”

王綰怒道：“別事尚好說得，見秦王可是通融得的？”

“王兄若不肯通融，李斯也只好硬闖了。”

王綰沒料到一貫溫文爾雅的李斯忽然變得如此強(qiáng)硬，一時(shí)為之語塞。以他和李斯的交情，倘李斯真要硬闖，他還真不知道該如何應(yīng)對才好。王綰口氣一軟，道：“李兄欲見秦王，所為何事？”

李斯道：“李斯欲說秦王，不僅為李斯計(jì)，更為秦王計(jì)。李斯自負(fù)有商鞅、范雎之才，奈何不得景監(jiān)、王稽之助。是以方出此下策。”

王綰道：“擅闖宮殿，依律當(dāng)烹，李兄可要想清楚了。”

李斯道：“螻蟻尚且貪生，李斯何嘗不怕死。李斯適才遠(yuǎn)觀秦王，已知其必為明視善聽之主。李斯倘得入內(nèi)，當(dāng)面陳詞，自信定能動秦王之心。”

王綰素知李斯之才，也知道他一向不做沒有把握之事，他想幫李斯一把，但卻也有自己的苦衷。王綰道：“為大王掌守門戶，乃王綰職責(zé)所系。倘王綰放李兄入內(nèi)，又復(fù)李兄說王不成，依法連坐，則王綰也將隨李兄而死也。”

李斯道：“李斯為郎，乃相國呂不韋所薦，依法連坐，也當(dāng)坐相國也，君何懼哉！”

王綰也摸不清李斯和呂不韋的真正關(guān)系，李斯也從不提及。李斯將這段關(guān)系故作神秘，任人猜測去。

王綰有心成李斯，他沉吟片刻，靈機(jī)一動，倘說李斯是得到呂不韋的授意，這才要見秦王，則李斯便能順利入殿，自己也可免去罪責(zé)。王綰因此問道：“李兄欲見秦王，莫非是奉了相國之命？”

李斯心領(lǐng)神會，忙道：“正是。王兄大德，李斯沒齒不忘。”

于是，王綰收去李斯佩劍，借故支開諸郎。李斯帶著狂跳不已的心，跨入宮殿。

第八章最漫長的一天3、君臣初相見

一步。

兩步。

三步。

李斯的雙腳踩在宮殿堅(jiān)硬的石磚，卻仿似踏在云彩之上，凌空高蹈，步步驚魂。李斯低著頭，幾乎不敢去看秦王。在他的喉間，泛起某種年輕而青澀的情感，讓他眼眶濕潤，感動莫名。他即將面對的，仿佛不是一個(gè)王座上的少年，而是他相思多年的夢中情人。

李斯跨入宮殿的門檻，往前行了三步，便停了下來。他沉默著向上望去。

世間有一種膜拜，叫五體投地。

世間有一種距離，叫遙不可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