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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九章（2 / 3）

蘇夜緊盯著她的眼睛，問道：“我來這里，并非為了評判靜齋的做法。畢竟大道至簡至易，通往它的路卻琳瑯滿目。但齋主有否想過，也許存在更符合天道，更為順其自然的路途？”

梵清惠含笑道：“這就是小姐與靜齋的分歧了，亦是佛道兩家的分歧。你所視為自然的東西，在佛門弟子眼中，無非鏡花水月，剎那生滅，不存在自然與否的區(qū)別。噢，其實(shí)貧尼仍有一個帶點(diǎn)冒犯的問題。”

蘇夜失笑道：“我冒犯齋主這么多次，幸虧齋主不計較。這時才拋出冒犯性的問題，已經(jīng)算是客氣的很，但說無妨。”

梵清惠手中始終持著佛珠，不緊不慢地轉(zhuǎn)動著。在這個時候，佛珠轉(zhuǎn)動忽地停止，泄露出她內(nèi)心的猶疑。

她靜靜看著蘇夜，看著她玲瓏嬌美的容顏，不由想起了今生所見的許多人。

無論蘇夜真實(shí)年紀(jì)如何，在別人看來，都只是個十四五歲的少女。她沒成年的時候就這么美麗，長大后的姿色自不用說。自古至今，只要是這種等級的美女，都難以逃脫命運(yùn)捉弄，更不可能完全避開情感的紛擾。

只不過，她年輕是年輕，武功卻不輸給當(dāng)世大宗師。這讓她不會那么容易受傷害，也不致淪為別人手里的籌碼。

梵清惠想到這些事情時，保持多年的鏡明心境亦產(chǎn)生漣漪。她很想知道她長大后的命運(yùn)，以及什么樣的人有資格與她糾纏。

蘇夜正好奇梵清惠會問什么，馬上就聽她以溫和的語氣道：“小姐有否嘗過情愛滋味，或者對任何人生出愛戀之心？”

話題從“你敢逼宋缺退隱就試試看”，發(fā)展到“你談沒談過戀愛”，當(dāng)真是跳躍性的轉(zhuǎn)折。可是，她們正好談到修道人最難過的情關(guān)，不管梵清惠出于何等原因這么問，都十分合理。而蘇夜對人家評頭論足在先，這時自然不該隱瞞自身經(jīng)歷。

盡管她始料未及，仍迅速想清楚答案，異常坦率地答道：“有過。我有個師兄，這

本章未完，點(diǎn)擊下一頁繼續(xù)閱讀兄，這么多年來，能真正在我內(nèi)心留下痕跡的……唯他一人。”

梵清惠奇道：“你師兄？”

蘇夜笑道：“我?guī)熼T又不是花間派那種變態(tài)門派，自然不止我一個人。我有師兄，還有師妹，還不止一個。用個不太恰當(dāng)?shù)谋扔鳎碎g就像一場由生到死的夢境，而他是夢中最真實(shí)的存在。回想起來，這是因?yàn)樗谖椅涔Υ蟪汕埃驼J(rèn)識了我，使我無法將他抹去。”

梵清惠柔聲道：“你當(dāng)然沒想過抹去他。”

蘇夜道：“我對這份感情亦很疑慮，常常擔(dān)心它影響我的決策能力。其他人再怎樣優(yōu)秀，也不能讓我惦念多年，可見他的特別之處。好在迄今為止，我和他從無矛盾，連追求都極為接近。他身邊沒有別的女……沒有女人，我亦不必?fù)?dān)憂爭風(fēng)吃醋，所以才能想都不想地接受，從此把他視為我生活的一部分。”

梵清惠秀眉微微蹙起，像是要說什么的樣子，又迅速打消了這念頭。蘇夜微覺好奇，接著說道：“我們感情深厚，目標(biāo)相同。我一想起他，就油然生出愉悅感覺，又何必非要揮劍斬情絲呢？也許有朝一日，當(dāng)我有機(jī)會超越凡塵時，會因他而留下，抑或根本無法達(dá)到那境界。不過……這有什么關(guān)系？”

梵清惠輕嘆道：“也許到了那一天，小姐會因?yàn)闊o法擺脫執(zhí)念，走進(jìn)無窮無盡的痛苦深淵。”

蘇夜笑道：“那要等時機(jī)來臨再說。何況偏執(zhí)也好，牽絆也好，用佛門說法，均來自我的內(nèi)心。難道我沒了師兄這個牽絆，就不會因沉溺于追求大道而走火入魔，最后雞飛蛋打嗎？其實(shí)聽完齋主的話，我很想把我?guī)煾附榻B給你，你們兩位都是佛門宗師，肯定有許多共同語言。”

梵清惠不急追問她師父，柔聲問道：“小姐這一生，就沒刻意追求過任何事物？”

蘇夜又深深望了她一眼，才笑道：“正好相反，我每天都在刻意追求，有時親自去搶，譬如和氏璧，譬如邪帝舍利。但就像齋主所言，這些東西‘早已不再重要了’，若能得到想要的結(jié)果，自然最好，若得不到，那也沒什么。總不成我見大事不妙，就如喪考妣，跑去死給人家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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