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北冥教總壇的事,吳秋遇尷尬道:“伯父,在掛月峰,我……”曾梓圖一擺手,打斷他的話:“秋遇呀,掛月峰的事不要再提了。我從來也沒有怪過你。”這個倒出乎小靈子和吳秋遇的意料,兩個人面面相覷。小靈子不解地問道:“他打了你一掌,壞了你們的事,你不恨他?”曾梓圖搖了搖頭。小靈子問:“為什么?”曾梓圖解釋道:“第一,當時我蒙著面,他不知道那是我。如果他當時知道是我,未必能打下那一掌。是不是這樣,秋遇?”吳秋遇點了點頭,說:“我當時確實不知是伯父您。如果知道是您,我一定不會出手。”曾梓圖滿意地點了點頭,繼續說道:“第二,就算他不出手傷我,以當時的形勢,秦長老他們也很難成事。我敗在秋遇的手下,總好過栽在北冥教的人手里。北冥教靠外人幫忙才僥幸打敗我,這樣我也多少保存了一些顏面,后面說話才有底氣。”
小靈子點頭道:“當時你說得的確很精彩。司馬教主雖然贏了局面,卻失了人心。你雖然輸了場面,卻在眾人心里占了上風。”丁不二沒到過掛月峰,不知道當時的情況,但是聽小靈子一說,也覺得曾梓圖不是一般人。曾梓圖驚奇地看著小靈子。小靈子說:“怎么了,你干嗎這樣看我?”曾梓圖說:“小姑娘,你這是在恭維我么?”小靈子道:“曾老爺心里最清楚不過了,何必故意裝糊涂?”曾梓圖笑道:“這話從何說起呀?”小靈子緩緩說道:“你先是主動認輸,隨便他們怎樣處置。表面看他們贏得很徹底,實際上反而喪失了繼續興師問罪的氣勢,讓你有了繼續說話的機會。”曾梓圖聽了,臉上又露出微笑。小靈子繼續說:“接著你要為秦長老他們說幾句公道話,顯示出與他們共患難的真情。這些人雖然失敗,但是對你卻更加信任和感激。無形中也贏得了其他人對你的尊重,讓你后面說的話更有分量。”曾梓圖臉上的笑容漸漸散去。小靈子繼續說道:“你忽然提起北冥教的前任教主,稱贊他艱苦創業,嘔心瀝血,列舉霍教主的豐功偉績和北冥教昔日的風光,喚起眾人對前任教主的懷念,以及對北冥教昔日輝煌的回憶。最絕的是你讓在場的長老當面確認,逼得司馬教主和路大長老他們也不得不承認霍教主的高風亮節和豐功偉績。”吳秋遇回想了一下當時的情景,確實如此。小靈子繼續說道:“接著你說到霍教主為北冥教付出太多,以至于心力交瘁、病痛纏身,讓眾人陷入惋惜和哀痛,制造了一種低沉的氣氛。到這個時候,恐怕北冥教那些長老們,心情都被你牢牢控制住了。”曾梓圖面無表情,只專注地看著小靈子。小靈子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水,繼續說道:“這些鋪墊都做好了,你開始進入正題。”吳秋遇驚訝道:“剛才那些不是正題么?”小靈子說:“當然不是。曾老爺的真正目的,是要質疑司馬教主的地位和能力。”吳秋遇和丁不二都不禁向曾梓圖看去。曾梓圖微微皺了一下眉,發覺吳秋遇和丁不二在看他,很快又做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微笑道:“聽小姑娘說。”
小靈子繼續說道:“你首先說起司馬教主是在教主人選難定的情況下,經兩位長老推薦,從青衣堂的堂主破格成為一教之主。后來我才慢慢弄明白,從堂主到教主,中間隔著旗主、護教長老、護法大長老好幾級,而司馬教主并沒有這些歷練。當初推薦他的兩位長老,一個姓秦,幾年前已經死了,估計他跟后來那位秦長老也有密切關聯吧,曾老爺?”曾梓圖點頭道:“不錯。死去的秦全鶴長老是秦鐘禮長老的叔父。秦鐘禮的武功就是跟他學的。”吳秋遇想到了什么,忽然說道:“當年推薦司馬教主的兩位長老,一個秦長老,他的后人帶頭起事;另一位是閻長老,也公然跳出來反對司馬教主。這個對于司馬教主來說,情何以堪。”小靈子說:“這還不是最重要的,曾老爺后面的話才更有殺傷。”丁不二好奇地問道:“后面又說了什么?”小靈子說:“曾老爺好像是這樣說的:司馬教主能當上教主,算是平步青云撿了便宜,怕根基不牢不能服眾,因此急著要樹立自己的威望。后來就偷偷去了山東,找武林至尊翁求和挑戰。”丁不二不解道:“這個有什么問題?”小靈子說:“教主是一教之主,他一個人去挑戰,也相當于是整個北冥教去挑戰。挑戰的又是中原的武林至尊,好像還有少林寺的和尚,不論成敗,都將掀起北冥教與中原武林的紛爭,到時候兩敗俱傷,對北冥教也沒有好處。”丁不二點頭道:“這倒是。”小靈子又說:“更重要的,北冥教有兩位護法大長老和十位護教長老,我也是聽他們說的,教中有什么大事,我想教主是應該跟他們商量一下的。可是司馬教主偷偷去挑戰中原武林,竟然都沒跟長老們說一聲,顯得對這些長老們不夠尊重。按曾老爺的說法,是把長老們當成了儀仗和擺設。”丁不二道:“這下司馬相可算得罪人了,怕是那些長老們心里都有不滿。”小靈子繼續說道:“后來秦長老他們也跟著起哄,司馬教主被問得有些氣短,就連原來擁護他的長老們也紛紛搖頭。他這現任教主的威信馬上就一落千丈了。”丁不二豎起大拇指贊道:“曾老爺嘴上果然厲害。”曾梓圖擺了擺手,微笑著低聲說道:“哪里哪里。”小靈子繼續說:“更絕的是,曾老爺把司馬教主逼到死角,卻始終沒有一句惡言相向。他先表明愿意獨自承擔所有罪過,甘愿從容受死,但是卻堅持給秦長老等人求情,說他們沒有私心,反對的是司馬教主,心里卻是為北冥教好,是希望北冥教再選出一位像前任霍教主那樣的英雄教主。感動得秦長老等人哭作一團,其他長老也被打動。到最后,司馬教主都不敢對秦長老他們下手,只是關起來閉門思過。”丁不二說:“反對教主的罪過可不小,他們居然還能保住命,這可真得感謝曾老爺。”曾梓圖說:“難得大家彼此信任,又全無私心,我當然寧死也要保全他們。”吳秋遇暗嘆曾公的仁義,更覺得自己有愧于他。
小靈子忽然好奇地問道:“曾老爺,那天你在司馬教主耳邊說了什么話?他竟然肯放你回來?”曾梓圖尷尬地笑了一下,支吾道:“沒什么。秋遇啊,你還沒給我介紹這兩位呢。”吳秋遇趕緊起身引見:“這是小靈子。這位是丁不二丁大哥。”曾梓圖看了一眼丁不二:“千里獨行丁不二?”丁不二有些驚訝:“我這種小毛賊,曾老爺居然也知道?”曾梓圖笑道:“哪里哪里,江湖人稱俠義盜嘛,老夫早有耳聞。”跟丁不二客套了兩句,曾梓圖轉向小靈子:“小靈子姑娘,沒想到你竟然把事情看得那么透徹,不簡單,不簡單哪。”小靈子笑道:“旁觀者清嘛。我就是個看熱鬧的,哪有您這演戲的厲害呀?”曾梓圖聽罷,放聲大笑了起來。
吳秋遇問道:“伯父,您為何要參與北冥教的事啊?”曾梓圖說:“這里離掛月峰不遠,說起來也算是北冥教的地盤。北冥教勢力大,為求太平,也希望遇事能得到他們庇護,我便誠心與北冥教交好,跟他們好幾位長老都有交情。因此我久居薊州,一直與北冥教相安無事。”吳秋遇說:“這不挺好嗎?”曾梓圖說:“是,我也以為可以這樣友好相處下去。可是那司馬相心胸狹窄,小肚雞腸,自從意外當上北冥教教主,一直擔心自己地位不穩,處處提防,只有同為青衣堂出身的路橋蔭和彭玄一是他的親信。裴大長老,排名在路橋蔭之前,后來逐漸被冷落,成了可有可無的擺設。閻乙開長老舉薦有功,很快也被晾在一旁。秦鐘禮、魏都等人心直口快,有時難免言語沖撞了他,也被視作眼中釘。本來這些事與我無關,奈何秦長老他們對我信得過,偶爾也找我吐一吐苦水。我只有好言相勸,提醒他們不要加深隔闔,造成北冥教分裂。后來司馬相和路橋蔭知道了,他們很早就開始監視我,知道我在教中有不少朋友,這下對我更加不放心了,于是處處找我的麻煩。我再三隱忍,不想跟他們撕破臉,只求能夠繼續在薊州安身立命。他們本要把我們曾家擠出薊州,只是我小心謹慎,始終沒有被他們抓到把柄,他們也不敢明著動手。后來被欺負的事多了,我有時也控制不住憤怒,也會找機會想教訓一下那個路橋蔭,都是他從中挑唆。這才有了黑土崗之事。”吳秋遇終于從曾梓圖口中得知,他為什么要在黑土崗劫殺路橋蔭。
曾梓圖繼續說道:“后來幾件事秋遇都知道了。他們為了脅迫我,竟派人劫持我的夫人和女兒,幸虧被秋遇救下。這一次真的惹怒我了。你們掉下山崖之后,府中家丁去崖下尋找尸體,無意中發現了藏人的山洞,又看到有北冥教的人在附近出沒,猜想里面住的應該也是北冥教的人,這才讓白鹿司等人前去放火。當時也不知里面到底是誰,只想拿北冥教的人出一口惡氣。”吳秋遇和小靈子這才明白,原來曾梓圖派人去放火燒洞,并非是主動招惹,只是想出口氣罷了。
曾梓圖喝了一口水,繼續說道:“秦長老他們聽說了獨樂寺的事,也為我忿忿不平。便趁著司馬相和路橋蔭不在,請我到山上好言安慰,也提到協力罷免司馬相之事。我不想介入北冥教的內部紛爭,但是也能理解他們的苦衷。后來便有了北冥教總壇的事。一場動亂下來,秦長老他們終究是敗了。既然他們把我當朋友,我也愿意為他們說幾句公道話。反正司馬相和路橋蔭早就想把我置于死地,我索性拼著自己一死,好歹保全他們一二。”丁不二贊嘆道:“難得曾老爺大仁大義,為朋友兩肋插刀。”曾梓圖苦笑道:“丁大俠言重了。我哪有那個本事,只不過說了幾句該說的話罷了。”
小靈子問:“那府上的人呢?怎么想到提前解散了?”曾梓圖看著她,稍稍愣了一下,說道:“那是秦長老他們想得周到,接我上山以后,便派人到府里送信,以我的名義讓家里人散了,以防萬一失敗,遭到司馬相和路橋蔭的報復。”吳秋遇急切地問道:“那您知道他們都去了哪里嗎?”曾梓圖搖了搖頭:“現在還不知道,不過我會慢慢尋找。”吳秋遇心里涼了一半,連曾梓圖都不知道家人在哪,要找如夢可就更難了。
這時候,瘋子胡大寧有了動靜。他慢慢睜開眼,忽然看到丁不二,大聲嚷道:“俺不讓你們殺,俺跟你拼了!”說著就像丁不二撲了過來。吳秋遇知道,丁不二的輕功最好,但是不善打斗,肯定不是那瘋子的對手,急忙挺身將胡大寧擋住。胡大寧只道吳秋遇與要殺他的黑衣人也是一伙,便與吳秋遇打了起來。吳秋遇見識過瘋子的武功,知道他力大勢猛,又已經失智瘋狂,若不盡快制服,難免要毀了廳里的桌椅擺設。小靈子也意識到這一點,提醒道:“秋遇哥哥,別讓他毀了廳里的東西!趕緊點他的穴道!”吳秋遇正有此意,借著靈巧身形圍繞胡大寧一轉,快速出手點了他身上的四處穴道。胡大寧武功不弱,只點一兩處穴道怕是制不住他,所以吳秋遇多點了幾處,而且下手也重了些。
胡大寧瘋狂地搖著頭試圖掙扎,身子卻不能動,嘴里大聲喊嚷起來:“俺死了么,咋不能動了?俺還要打!”曾梓圖起身說道:“秋遇呀,你是神醫濟蒼生的高徒,想必也有些高明的手段。不知能否把這個瘋子治好了?”吳秋遇拿住胡大寧的手腕摸了摸,又捏住胡大寧的下巴,看他的瞳孔。胡大寧開始還用力掙扎甩脫,后來便瞪著眼與吳秋遇對視。曾梓圖問:“怎么樣,能治么?”吳秋遇放開胡大寧,來回走著,想了一會,停下腳步說道:“我可以試試,但是沒有把握。”曾梓圖說:“他已經這樣了,你盡管去試。治好了是他的造化,治不好也沒什么損失。”
吳秋遇和小靈子都知道胡大寧瘋癲的原因,他是中了賀蘭山中的毒霧才神智失常的,身上沒有別的毛病。小靈子開口說道:“秋遇哥哥給瘋子治病,場面恐怕不雅。請曾老爺和丁大哥暫且到外面回避一下吧。”曾梓圖不明白她這是何意,但是既然她已經說了,也不好駁她的面子,于是說道:“老夫不懂看病的門道,在這里也只能礙手礙腳。丁大俠,咱們到外面走走。”丁不二看了小靈子一眼,也弄不清她作什么古怪,便和曾梓圖一起出了大廳。吳秋遇問:“靈兒,你為什么讓曾伯和丁大哥出去呀?”“別忘了丁大哥是干什么的,咱們有好東西可不能讓他知道。”小靈子說著把身上帶的賀蘭映雪交給吳秋遇。吳秋遇笑了半晌,輕輕打開瓶塞,捏著胡大寧的嘴巴給他灌了一些,又逼他咽下,才松開手。小靈子問:“這個應該管用吧?”吳秋遇說:“他中的是草木毒,賀蘭映雪應該管用。只是毒性已經損了他的神經,藥力吸收會很慢,我得助他疏通經絡。”說罷,轉身站到胡大寧身后,將手推在他背上,開始助他運轉真氣。
曾梓圖和丁不二正在門外閑聊,忽見吳秋遇和小靈子開門出來,迎上前問道:“怎么樣?”吳秋遇說:“已經用藥,并且幫他疏通了經絡,等等看吧。”曾梓圖說:“有勞賢侄了。”吳秋遇問:“伯父,他究竟是什么人?為何北冥教的人要殺他?”曾梓圖嘆道:“他曾經是少林俗家弟子,帶著女兒到薊州尋親,不成想女兒為人所害。后來經秦長老引薦,他加入北冥教。以他的武功,至少可以做一個堂主或是旗主,可是司馬相和路橋蔭看他是秦長老舉薦的人,便有意排擠,始終不肯重用。他在北冥教待得不爽,便改投我門下,身上便背了個叛教的罪名。”小靈子說:“她真的有個女兒啊?難怪追著我,說我是他的閨女。彭玄一大哥說與他曾是北冥教的舊友,如今不是了,原來是這種情況。哎,對了,他去賀蘭山,也是你派去的了?”曾梓圖說:“他受我關照,心存感激,聽說雌雄雙怪手里有賀蘭映雪,便要給我找來。我并不希望他去冒險。他是偷偷走的,臨走留下一封信,我才知道此事。”
這時候,胡大寧清醒了,他驚訝地看了看自己的打扮和所處的環境,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吳秋遇已經把他身上的穴道給解了。他愣了一會,轉身快步走出大廳,看到曾梓圖站在門外,趕緊上前說道:“曾公,我回來了。”吳秋遇和小靈子都頗為驚訝,胡大寧清醒過來之后,竟連說話的口音也變了。曾梓圖驚喜地笑道:“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小靈子在一旁嘀咕道:“你不瘋了,怎么連說話的語調都變了?”胡大寧看了看她,沒有說話。曾梓圖解釋道:“他本是洛陽府的人,行走江湖多年,已經不用原來的口音。只是在失去意識之后,才恢復了舊時的習慣。”胡大寧挨著個地打量著眼前那三個陌生人。曾梓圖介紹道:“這位是千里獨行丁不二丁大俠。”胡大寧聽說過丁不二的名聲,他是少林弟子出身,看不上丁不二的偷摸行徑,因此只簡單點了一下頭。丁不二只道他病剛好,腦子仍不好使,因此并不計較。曾梓圖又介紹吳秋遇和小靈子:“這是吳秋遇公子,以兒和婉兒的好朋友。這位是小靈子姑娘。是他們兩位剛剛救了你。”胡大寧看著吳秋遇和小靈子,覺得似曾相識,聽曾梓圖說是他們救了自己,趕緊拱手道:“在下胡大寧,多謝兩位。”吳秋遇和小靈子簡單還禮,看到胡大寧已經恢復正常,心里也都很高興。
曾梓圖說:“大家都是自己人,不用客套了。我這就吩咐人備一桌酒菜,咱們好好慶賀一下。”小靈子調皮地說道:“曾老爺,你把人都藏哪去了,我們來了之后,一個都沒看著。”曾梓圖笑道:“我現在是北冥教的眼中釘,不定有多少人在外面看著我呢。為了不惹麻煩,我讓府里剩下的幾個人都躲了起來。讓你們見笑了。”小靈子說:“理解理解。”曾梓圖從懷中掏出一個哨子,輕輕吹了一下。很快就有一個家丁跑過來聽候吩咐。曾梓圖讓家丁安排酒宴,然后陪著吳秋遇等人又進入大廳。
吳秋遇忽然想起那個關在墻洞里的孫承,開口問道:“伯父,我們在那邊屋子里發現了海鯊幫的人。這個您可知情?”曾梓圖說:“我知道。是裘如龍和司徒豹帶他來的。無非看我曾府示弱,想來討個便宜。”小靈子道:“紅衫客和大胡子都背叛你了?”曾梓圖說:“那倒說不上。如今我廢了武功,又成了北冥教的板上魚肉,他們另謀個出路也是可以理解的。”胡大寧驚叫道:“曾公,您……廢了武功?誰干的?”曾梓圖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說:“沒事。是我自己,自廢武功。”胡大寧更覺得不可思議:“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曾梓圖說:“這個說來話長,以后我慢慢跟你說。先招呼客人。”
想到曾梓圖武功全失,家人失散,手下離心,吳秋遇心中不是滋味,開口說道:“伯父,現在曾公子和婉兒小姐都不在身邊,您這里一時無人照顧,外面又有北冥教的人窺視。要不要我試試,看能否把您身上的武功恢復一二?”曾梓圖看著吳秋遇,面露欣賞之色,說道:“秋遇呀,你的心意伯父心領了。不用了,免得又招來北冥教的猜忌。你若擔心伯父,不妨留下來陪我幾日,等到婉兒他們回來就好了。”“好。”吳秋遇看了一眼小靈子,點頭應下。小靈子心中不太情愿,嘴上卻沒有說什么。
吳秋遇問:“伯父,經過掛月峰的事,恐怕日后很難再和北冥教和睦相處。不知您以后有什么打算?”曾梓圖說:“還能有什么打算?我已經想通了,怎么過都是一輩子。只要北冥教肯放過我,我就安心做個富家翁,從此不再過問江湖上的事。”胡大寧驚愕道:“這,這怎么可以?弟兄們還都……”曾梓圖一擺手,沒有讓他繼續說下去。
丁不二貼近小靈子身邊,小聲問道:“你們真要住在這兒?”小靈子無奈地搖了搖頭:“先看看再說。你呢?”丁不二說:“我可住不慣這大宅門。既然你們見到了曾老爺,找到如夢姑娘是早晚的事。我想我也幫不上什么忙了。一會吃完了我便離去。”小靈子看了看他,沒有再說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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