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可以隱隱覺得胡大寧有些奇怪,但是又拿不準究竟是胡大寧自己有私,還是父親暗中授意。曾梓圖在聚仙樓送走了客人,帶著裘如龍和柯老三回到府中。曾可以原本想著找父親說說胡大寧的事,已經迎到了門口,可是一見到曾梓圖,忽然覺得時機不成熟,便忍住作罷。曾梓圖問了問曾可以的身體情況,聽他說已無大礙,便回房歇息了。裘如龍和柯老三也喝了不少,跟曾可以打了個招呼,也各自去了。
曾可以知道自己手下的那些人里,白鹿司武功最好、主意也多,便把他悄悄找來一起商量。白鹿司見曾可以只找了自己一個人,多少有些納悶,進門之后開口問道:“公子,這么急找我來有何吩咐?”曾可以先往門外看了看,然后關好門,讓白鹿司一起到桌邊坐下。白鹿司猜不出公子找他所為何事,但是已經感到應有極為隱秘之事。落座之后,曾可以小聲說道:“我想請你幫個忙?!卑茁顾菊f:“公子只管吩咐就是了,不必客氣。不知我能做些什么?”曾可以說:“我發覺胡大寧行為古怪,想看看他到底在做什么,只是他一直守在花園,不便觀察。所以,我想請你幫忙把他調開?!卑茁顾鞠肓艘幌拢f:“這個……好辦。什么時候?”曾可以說:“黃昏時分,工匠散了之后。如果他去吃飯,你只需設法纏住他。如果他仍然守在那里,就請白兄施展手段,讓他離開一會。”白鹿司問:“需要他離開多久?”曾可以說:“時間不用太長,半刻鐘即可,免得他起疑心。”白鹿司點了點頭,已大致心中有數。曾可以又囑咐道:“胡大寧的武功不弱,你務必小心。若是調虎離山,千萬不能讓他認出來,更不能讓他追到。要不然,鬧到我爹那里,咱們不好說話?!卑茁顾拘Φ溃骸肮臃判?,這一點本事我還是有的?!痹梢脏嵵氐乜戳丝窗茁顾?,點了點頭:“我當然相信白兄的本事,要不然也不敢托付此事。你有什么需要準備的嗎?”白鹿司說:“我穿慣了白色,太招眼,煩請公子為我找一身夜行衣?!痹梢援敿淳娃k,從衣柜里翻出一身黑衣,用藍布包了,交給白鹿司。白鹿司笑了笑,告辭出去準備。曾可以便在房中精心安排自己的計劃。
曾婉兒讓秋香準備了一些點心,二人便向吳秋遇的住處走來。小靈子也在吳秋遇的房中,看到曾婉兒和秋香進來,起身招呼道:“曾小姐,秋香姐姐,你們來啦?!眳乔镉霰緛肀硨﹂T口坐著,聽到小靈子說曾小姐來了,也趕緊站起來。有小姐在,秋香沒有說話,只是笑著跟小靈子點頭致意。曾婉兒吩咐秋香把點心盒放到桌上,然后說道:“這是新買的點心,我拿一些來給你們嘗嘗?!眳乔镉稣f:“多謝小姐。”曾婉兒笑了一下,對小靈子說:“小靈子姑娘,我想跟秋遇公子單獨說幾句話可以嗎?”小靈子看了一眼吳秋遇,干脆地說道:“可以呀。我正想跟秋香姐姐好好聊聊呢。秋香姐姐,咱們走。”秋香很喜歡小靈子這種性格,高高興興地跟她一起出了屋子,并輕輕把門帶上。
吳秋遇這才想起招呼婉兒小姐坐下。曾婉兒坐下說道:“秋遇公子,你們來了有些日子了,住得還習慣吧?”吳秋遇忙說:“習慣,習慣,伯父對我們很照顧。”曾婉兒問:“那你有沒有覺得,這次來了以后,跟原來有什么不一樣的地方?”“跟原來不一樣的地方?”吳秋遇認真想了想,抬頭說道,“有,有一些不同。原來府里人多熱鬧。我們這次來,你和公子都不在,秋香姐他們也不在,冷清了許多?!痹駜狐c了點頭,繼續問道:“還有呢?”“還有……”吳秋遇憋了半天,不知道該從哪說起。曾婉兒提示道:“有沒有看到奇怪的人,奇怪的事?自從你和小靈子來了以后?!眳乔镉鱿肓艘幌?,忽然說道:“我想起來了,我們那天,是跟蹤裘如龍和司徒豹來的。他們倆跟一個海鯊幫的人在一起,那個人好像叫……叫孫承。到了府里之后,他們就不見了。后來,丁大哥在一間屋子的墻洞里看到孫承。他躲在里面有吃有喝,被我們抓了之后,嘴很硬,我們也沒問出什么,就把他捆了,還扔回墻洞。后來我們把這個事跟伯父說了,后面就是他派人處理了。”曾婉兒細問道:“是哪間屋子?你還記得嗎?”吳秋遇說:“就是離大廳最近的那排房子,最邊上靠墻的那一間?!?
曾婉兒默默記在心里,然后又問道:“那個瘋了的胡大寧,是你給治好的?”吳秋遇點頭道:“是。那天我們沒看到府里的人,正在四處尋找,忽然聽到瘋子的叫喊,就過去看。正好有兩個北冥教的長老要殺他,我們覺得他已經瘋了挺可憐的,就幫了他。后來伯父就來了,跟我們說了他的來歷。我試著醫他,后來倒真是治好了。沒想到他好了以后,連說話的腔調都變了。我們都有點不習慣了。哈哈。”曾婉兒沉吟了一下,繼續說道:“我爹倒是跟我們說起過他的來歷。那后來呢,他好了以后,有沒有什么奇怪的表現?”吳秋遇想了想,說:“沒有吧。他對伯父很敬重。上次伯父在府君山遇險,他都挺身撲擋,很拼命的。”曾婉兒點了點頭,說:“嗯,他是我爹的親信,一向忠心耿耿??磥磉@一點還沒變。要說變,我看就是他的酒量變了。原來他可是嗜酒如命的家伙,沒想到瘋了一場之后,倒把酒給戒了。呵呵。”吳秋遇一愣:“沒有啊。他剛醒的那一天還喝了不少呢,飯沒吃完就趴在桌上睡了?!痹駜阂汇叮骸澳翘煳腋绺缁貋恚谧郎暇淳?,他可是一點沒喝呀。連我爹都替他說話呢?!眳乔镉稣f:“這個我也覺得很奇怪。也許是他瘋過一場之后,突然想通了,不想再喝酒了。這個也不是什么壞事吧?”曾婉兒笑道:“不喝酒當然不是壞事。你也不喜歡喝酒,我看你比那些喝酒的人……強多了。”說完之后,她忽然覺得有些難為情,羞羞地低下頭去。吳秋遇只是憨憨地傻笑。
小靈子正在樹下跟秋香聊天,忽然看到門開了,吳秋遇送曾婉兒從屋里出來。小靈子笑嘻嘻說道:“這么快就說完了?我跟秋香姐姐還沒聊夠呢。曾小姐,你還可以再跟秋遇哥哥多說幾句,我們不著急的。”曾婉兒偷偷看了一眼吳秋遇,臉上一熱,輕聲道:“不用了。秋香,我們走?!闭f完,也不敢看小靈子一眼,就快步走開了。秋香趕緊跟了上去。小靈子都到吳秋遇的身邊,輕輕捅了他一下,問他:“你們剛才都說什么了?曾小姐怎么那樣就走了?”吳秋遇一臉無辜的說道:“她就問了一些……咱們來了之后的事。問有沒有奇怪的人,奇怪的事,我就把咱們看到的跟她說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就……那樣了?!毙§`子望了望曾婉兒的背影,又瞅了瞅吳秋遇,頑皮地笑了一下,背著手進屋去了。
黃昏時分,胡大寧打發了工匠散去,獨自坐在假山旁邊等著。他身旁的山石夾縫處,地面有塊長滿青苔的石板。透過石板與石頭之間的空隙,可以看到下面是空的,石板周邊有松動過的縫隙。
有家丁準時送飯來,把三層的大食盒放在地上,揉著胳膊說道:“胡爺,您一個人吃得了這么多么?要是心疼小的,下次讓我少拿兩樣吧。我胳膊都酸了?!焙髮幖傺b瞪了他一眼,罵道:“你小子,又想偷懶!給老子送趟飯,還委曲你了?”那家丁嬉皮笑臉地哈哈了兩聲,彎腰揭開食盒的蓋子,開始往外端拿飯菜。胡大寧說:“好了,就放那兒吧。我自己拿,算是心疼你吧?你可以走了。”家丁說:“那怎么行?胡爺勞苦功高,小的本該伺候?!焙髮幮Φ溃骸白屇銤L你就滾,哪那么多廢話!”看樣子這個家丁早就跟胡大寧混熟了,被他罵上一兩句倒很受用,直起身來樂呵呵地走了。
胡大寧只拿了上層的兩個菜,端了一碗米飯,大口地吃起來,很快就吃完了。他抹了抹嘴,擦了擦手,警惕地向自周看了看,然后揭起身旁的青石板,提起食盒便要下去。
忽然一團黑影閃過,停在了假山后面。胡大寧隱隱聽到有動靜,站起來四下瞅了兩眼,沒看到人,便以為是風聲,便繼續要走。這時,就聽假山后面有個奇怪的聲音嘀咕道:“曾府這么大,曾梓圖住在哪兒???看來要殺他還真得費點工夫。”接著便傳來磨刀的聲音。胡大寧一驚,趕緊放下食盒,輕輕找了過去。只見一個黑衣人手持尖刀,正在石頭上輕輕磨著。胡大寧邁步悄悄靠近過去。也不知那黑衣人是本就要走,還是早有警覺,胡大寧剛要伸手拿他,只見那黑衣人身形一閃,晃到石頭后面就不見了。胡大寧知道黑衣人是來行刺曾梓圖的,怎肯放過,急忙快步追了過去。
曾可以從花叢后面轉出來,見胡大寧已經被黑衣人引走,趕緊細心在假山周圍搜索。
黑衣人跑在前面,仍在四處張望,好像并不知道有人在身后。胡大寧也不驚動他,悄悄在后面跟著,只想趁他不備,突然將他拿住,免得動起手來,在府中造成慌亂。黑衣人行動路線很詭異,一會躲起來半天不見,害得胡大寧以為跟丟了緊張到不行;一會又突然出現,讓胡大寧看到希望,繼續在后面跟著。
曾可以轉到假山西側,發現那塊豎起的青石板和山石夾縫處的通道。他快步走過去,低頭往下一看,只見窄道中有幾級石階,輾轉通到一處下陷的狹窄地面。他不由得愣了一下,自己在府中住了這么多年,花園也來了無數次,怎么從來不知道還有這么個地方?不過這里狹窄隱蔽,平時又有石板掩蓋,如果不是仔細來找,確實很難發現。
曾可以回頭看了看,見胡大寧還沒回來,便小心翼翼地踩著石階下去。開始他還擔心下面設有機關,所幸一切正常。來到下面,地方緊窄,光線幽暗。曾可以稍稍適應了一下,開始轉身尋找。他發現了石壁上的洞口,里面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見。由于來得匆忙,也沒想著要帶打火的器具,他只得摸著石壁,彎著腰,小心翼翼地往里摸索。沒想到里面竟然越來越寬敞,轉過一個硬彎之后,發現前面亮堂起來。曾可以停下腳步,往里面觀察了一下,沒發現有異常動靜,這才繼續邁步往前走。
走著走著,忽然聽到左面有聲響,曾可以趕緊閃身貼住石壁,仔細觀瞧。聲音像是從石壁里面傳出來的,仔細摸索過去,發現那里有一道石門。曾可以試著推那石門,微有松動,但是推不開。他知道周圍一定有開啟石門的機關,果然在角落里的發現一個微微凸起的石塊,不仔細看幾乎看不出來與周圍的差別。曾可以身子沒敢太靠近那石塊,只是伸長手臂去按動。那石塊被推進去之后,只聽嘎吱吱聲響,石門往里陷入一段之后,向兩旁縮進石壁里。
曾可以探頭看了一眼,只見門口里面有一道嬰兒手臂粗細的鐵柵欄,與里面的石壁共同圍成一間囚室。一個人披頭散發坐在里面,聽到石門打開的聲音,稍稍動了一下,但是并沒有回頭。曾可以輕聲問道:“你是什么人?”那個人哼了一聲,開口罵道:“你們已經得逞了,又何必明知故問?”曾可以知道,他可能把自己當成胡大寧了,于是微微一笑,輕聲說道:“我跟他們不是一伙。無意中發現這里有個山洞,就進來看看。”那個人輕輕回過頭來,看了一眼,沒有言語。由于他頭發散亂,洞里光線又暗,曾可以沒看清他的臉,于是又問:“你到底是什么人?為何被關在這里?”那人又輕輕哼了一聲,罵道:“你們這幫狗賊!只會用下三濫的手段!要殺便殺,不必來戲弄老子!”曾可以想了一下,說道:“如果你告訴我實話,說不定我可以幫你?”那人哈哈大笑了一陣,冷冷說道:“你不用再假惺惺了!你們給姓曾的當走狗,早晚有一天,他把你們都害了!興許下場還不如老子!”曾可以知道很難從他嘴里問出什么,搖了搖頭,說:“既然你信不過我,我多說也無用。我走了,你好自為之吧?!闭f完,轉身退出了門口。那人回頭看了一眼,沒有說話,只是痛苦地咳嗽了兩聲。
曾可以按動機關,封閉石門,看看自己沒留下什么破綻,便快速出了石洞。他剛要登石階,忽聽上面有動靜,趕緊閃身躲到石頭后面。胡大寧提著食盒下來,貓腰鉆進洞里去了。曾可以等了一會,聽到胡大寧的腳步已經深入洞中,這才趕緊出來,登著石階快步上去。到了上面,曾可以忍不住又回頭望了一眼,這才快步離開假山。
剛出花園沒多遠,就見郝青桐和魯嘯迎面走來。郝青桐一看到曾可以,馬上過來說道:“公子,他們正找你呢。剛才胡大寧說,有個刺客進了府里,讓大家多加小心。裘如龍他們已經去保護老爺了,我們得趕緊去守護小姐。你也要當心哪?!痹梢渣c頭道:“好,我知道了。你們快去吧?!焙虑嗤┖汪攪[走了,曾可以心中暗想:“剛才真是好險。這胡大寧倒也不笨,知道一時抓不到刺客,便把消息放出去,自己仍去看守石洞。那個人到底是誰呢?怎么會關在那里?”曾可以當然知道胡大寧所說的刺客其實是白鹿司,但是既然胡大寧已經把有刺客的消息放出去,自己也只有跟著把戲演下去,免得露出破綻。于是他裝出一副憂慮的表情,慌忙去找曾梓圖問安,并積極布置一切,準備抓刺客。
吳秋遇和小靈子也聽到有刺客的消息。吳秋遇擔心小靈子的安危,便讓她到自己的房間就近保護。等了將近兩個時辰,外面仍沒有任何動靜。小靈子有些撐不住了,就要回去睡覺。吳秋遇不放心,就讓小靈子在自己的床上躺下。小靈子很快睡著了。吳秋遇坐在桌邊守著,關注著外面的動靜。
夜靜更深。又一條黑影出現在花園附近。胡大寧正靠在假山上打盹,忽然被打更的幫子聲驚醒,他揉了揉眼睛,四下觀望。恰巧此時那黑衣人經過,踩在碎石上發出一些聲響。胡大寧扶著石頭站起來,循聲找去,發現有黑影就在附近,便又悄悄摸了過去。黑衣人在花園張望了一會,先到了后院的柴房,又把柴房隔壁的屋子翻找了一遍,似是沒有找到他要的東西。胡大寧心中納悶:他要行刺,也該到有人的房間去,怎么反倒摸到這里來了?正在他納悶的工夫,那黑衣人已經快步向前院跑去了。胡大寧趕緊追了過去。
正在前院蹲守的司徒豹發現了黑衣人,大聲喊道:“刺客在那!”一下子驚動了裘如龍、蒙昆等人。胡大寧心中罵道:“這個蠢貨!悄悄堵他就行了,驚動他干什么!”正要上前追趕,忽又想到黑衣人可能還有同伙,千萬別被他調虎離山,于是喊了一聲“我把他攆到這來,交給你們了”便急忙趕回花園守著。
蒙昆有心要表現一下,以彌補私藏財寶的罪過,便首先跳出來,去堵截黑衣人。黑衣人發覺周圍都有人,便直接向蒙昆撞去。蒙昆剛沖上來,就被他一腳踢翻在地。這時候裘如龍等人也圍了上來。黑衣人瞅準空當,直向大廳的方向沖去。裘如龍、司徒豹等人在后面緊緊追趕。
曾可以正守在曾梓圖的門口,見黑衣人踢翻了蒙昆,又被眾人追趕,急忙跑上前,低聲說道:“我已經完事了,不用再演了!趕快去我屋里換衣裳!”黑衣人稍稍愣了一下,突然推出一掌,把曾可以打了出去。曾可以雖然能夠勉強站住,但是一陣熱心上涌,胸悶難當,他捂著胸口驚叫道:“白兄,你……”黑衣人無暇再搭理他,繼續向前跑去。
前面又來了兩個人,正是白鹿司和天山惡鬼。黑衣人無心戀戰,急欲繞開他們。哪知白鹿司和天山惡鬼的動作也都不慢,將黑衣人纏住,斗在一起。曾可以看到白鹿司,愣了一下,這時才突然明白,那個黑衣人原來真的是刺客!這時候,其他人也追了上來,將黑衣人圍在當中。司徒豹和裘如龍等人上前幫忙。蒙昆也氣哼哼地趕了過來,急于報那一腳之仇。
黑衣人武功很高,雖然被眾人圍住,但并不慌亂,很快裘如龍、司徒豹、蒙昆等人身上就都吃過他的拳腳了。天山惡鬼生性狡猾,見自己占不到便宜,就遠遠躲著只是吶喊。白鹿司武功稍稍高過他人,暫時還沒有吃大虧。
這時候,曾梓圖由柯老三保護著從屋里出來。曾可以捂著胸口走到父親身邊,看到眼前的形勢,知道憑這些人一時難以將刺客擒住,便小聲對曾梓圖說道:“派人去把秋遇公子請來吧!”柯老三要留下來保護曾氏父子,于是便打發了一個家丁去找吳秋遇。曾梓圖看出曾可以的痛苦,關切地問道:“以兒,你受傷了?要不要緊?”曾可以不想叫父親擔心,便咬著牙搖了搖頭。
很快,裘如龍等人招架不住了。蒙昆倒在地上翻滾著,司徒豹半個膀子麻了,一條胳膊已經抬不起來。天山惡鬼一直不敢上前。實際上就只有白鹿司和裘如龍仍然在與黑衣人搏斗。黑衣人體力也消耗了不少,已經無心再打,一掌將裘如龍推出之后,便要飛身上房。白鹿司看出他的意圖,急忙伸手去抓。黑衣人閃身躲過,卻也不得不重新準備彈躍。又被白鹿司糾纏了幾招,黑衣人似是惱了,這一次竟然不躲,豁出捱上白鹿司一抓,狠狠往他胸前拍了一掌。白鹿司悶呼一聲,身體向后退去,踉蹌出四五步方才站住。裘如龍一時愣在那里,不敢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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