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俊昌帶著人,抬著成三路,剛剛走出山門,忽見一個瘦瘦高高的紫衣老者迎面走來,而且走得很急,見了他們也不閃避,還是只顧往前沖撞。王俊昌心里正不爽,仗著自己一身硬功夫,便要給他一個教訓,于是暗中運氣,故意迎面擋著走過去。那紫衣老者不知是沒留神還是故意的,竟然仍未躲避,而是旁若無人的繼續往前走來。鐵拳門眾弟子都在等著看熱鬧,準備在那紫衣老者被撞翻了之后,乘機再上去踩他幾腳。兩個人迎面走路,都不躲閃,當然就真的撞在了一起。只聽砰的一聲悶響,那紫衣老者的胸膛在王俊昌的肩臂上撞了一下,身子稍稍一側,便繼續向前走去,都沒回頭看一眼。有幾個弟子還想追上去找紫衣老者的麻煩,當即被王俊昌叫住。王俊昌覺得自己半個身子都麻了,捂著肩膀站在那里,愣愣的看著那又高又瘦的紫衣老者的背影,暗自吃驚。看他一副瘦弱的骨架,沒想到竟有那么大的力氣和那么硬的身板,自己這樣一身硬功夫都被他撞得發麻,而他卻像是毫無感覺,顯然是個深藏不露的高手,不知究竟是什么來頭。
這時,陳威、許猛跑過來,把剛才情形報告了師父。陳威說:“師父,那天跟著曾家小姐來的那小子又出現了,跟叫花子在一起。剛才在山門**到的。”王俊昌揉了揉肩膀,說:“看來武林真是藏龍臥虎,早晚跟他有一架,見個高低。”陳威、許猛只道他說的是吳秋遇。其他弟子則以為他說的是那個紫衣老者。鐵拳王又回頭望了望那個紫衣老者的背影,悶聲不響的帶著人走了。
紫衣老者走到大殿門口,探頭往里看了看,開始跟院中的小和尚打聽住持方丈在哪里。正好印德和尚走過來,小和尚開口叫了一聲師父。紫衣老者看了看眼前這個矮胖的和尚,似是有些疑惑,開口問道:“你就是無涯和尚?”印德和尚說:“貧僧印德。敢問施主有何吩咐?”紫衣老者說道:“這就是了,沒聽說無涯是個矮胖和尚,剛才我還納悶呢。無涯老和尚呢?他在哪里?”聽他口稱自己是個矮胖和尚,印德和尚心中有些不悅,勉強忍住問道:“敢問施主從哪里來?找敝寺住持有何貴干?”紫衣老者四下張望著,漫不經心的說:“這個跟你說不著。你去把無涯老和尚找來,我跟他說。”印德和尚見他態度輕慢,根本沒把自己放在眼里,不由得無名火氣:“敝寺雖然偏僻,卻也有諸般事務。住持師兄豈是任何人想見都能見的?施主若真有要事,煩請報出來歷,容貧僧去通報一聲,看住持師兄要不要見你。”紫衣老者這才看了他兩眼,笑道:“你這胖和尚,好生羅索。快去把無涯老和尚找來。”印德和尚冷冷的盯著他,一時沒再吭聲。紫衣老者見他那樣看著自己,也收起笑容,喝了一聲“還不快去”,便伸手往印德和尚的胸前推去。印德和尚也是習武之人,急忙抬手推擋。兩手推到紫衣老者的手上,就像是碰到一方從山上滾落的硬石,撞得他往后退去。印德和尚一驚,自己習武多年,尤其是這幾年經過無涯大師的指點,功力也自認不俗,沒想到竟被那紫衣老者很輕易的就推出四五尺。旁邊的小和尚驚叫了一聲“師父”,趕緊悄悄去稟報住持方丈。
無涯大師得到小和尚稟報,聽說有位老施主在大殿門前跟印德和尚動了手,趕緊匆忙趕來處理。此時,印德和尚已經被點了穴,一動不動的站在那里,但是嘴里還不服軟:“你攪擾佛門,無端生事,佛祖不會放過你!”紫衣老者笑道:“那好啊。你讓你的佛祖出來跟我打一架,我倒要看看他怎么不放過我。”“你……”印德和尚氣得說不出話來。無涯大師快步走上前去,口念一聲“阿彌陀佛”,順手在印德和尚身上摸了幾把,幫他解了穴。印德和尚指著那紫衣老者對無涯大師說道:“住持,此人無端生事,不必跟他講理!”紫衣老者見這老和尚輕而易舉的就把被自己封住的穴道給解了,不禁暗自吃了一驚,上下打量了幾眼無涯大師,開口問道:“來的可是這里的住持無涯和尚?”無涯大師說:“正是老衲。不知施主有何指教?”紫衣老者說:“聽聞無涯大師武功高深,老朽特來領教一二。”無涯大師合十道:“阿彌陀佛。老衲是個出家人,雖然早年練過一招半式,也只不過是聊作消遣,從不介入武林爭斗。施主有本事制住印德,想必是武功高深的名宿。施主自去追求功名便是,何必把老衲這出家人放在心上?”紫衣老者說:“老朽既然來了,便知大和尚底細。在這里與我過幾招便是,你又何必推辭?”無涯大師擺手道:“佛門清凈地,豈是江湖爭斗之所?再說老衲不是紅塵中人,潛心修行,不問世事,應該不會對施主有任何妨礙,還望施主體諒。也請施主不要在老衲身上耽誤工夫。”紫衣老者點了點頭:“大和尚果然德行高深。”他嘴里這樣說,卻忽然出手向印德和尚抓去。印德和尚猝不及防,當即愣在那里。
無涯大師剛才給印德解穴時就已經發現此人的手法和功力非比尋常,現在看他再度攻擊印德,不得不出手相救。紫衣老者的指尖剛碰到印德,就被無涯大師一手抓住手腕,停在那里。印德和尚趁機后撤,躲開了。紫衣老者右手被無涯大師抓住,猛然抓出另外一只手,直奔無涯大師的頭臉。無涯大師趕緊抬右手封擋。兩個人便面對面交起手來。無涯大師左手抓著紫衣老者的右手手腕,卻不想占他的便宜,因此并未太過用力,也不做任何拉扯。紫衣老者幾番試圖掙脫,都被無涯大師牢牢把住。無涯大師的想法是,再用幾招把他的左手也拿住,到時候就可以安心跟他論理,勸他放棄執念。可是出乎意料的事,那紫衣老者左手非常靈巧,周旋了十幾招,不但不能將他拿住,反而還得時時提防他的進攻,這讓無涯大師吃驚不小。無涯大師袍袖肥大,畢竟不夠靈活,又斗了十幾招,右手的袍袖就被他抓到。紫衣老者拉扯袍袖,迅速抓到無涯大師的手臂上。無涯大師本要躲閃,但是因為袍袖被他抓住,動作稍稍慢了一點,右臂竟被他抓住。紫衣老者一旦得手,馬上開始暗運內力,試圖廢掉無涯大師的一條手臂。無涯大師感覺到了,也急忙提運內力相抗,同時也攥緊了紫衣老者的右手手腕。兩個人身子一動不動,手上卻各自用力,一時便僵持在那里。印德和尚明顯感覺到兩個人身上發出的氣場,趕緊推著旁邊的小和尚一起站到丈許開外。只見二人的衣襟都在忽閃忽閃的掀動,腳下的方磚漸漸開裂。
鄉野三奇和祁少城走進山門,一直找到大殿,忽然發現無涯大師和一個紫衣老者手臂交接站在一起,似是親密,又似是對抗,不禁心生疑惑。陳康遠遠的拱手說道:“無涯大師,鄉野三奇攜徒弟祁少城前來拜訪。”只見無涯大師和紫衣老者仍是原樣站著,誰也不敢有絲毫的松懈。丘壑看到那二人頭上青筋暴露,腳下方磚碎裂,不由得驚了一下,這才知道二人正在比拼內力。陳康也看出門道,故意高聲說道:“大師,需要我等幫忙的時候就招呼一聲,我們隨時可以出手!”這一句話驚動了紫衣老者,此刻他的全部精力都在無涯大師身上,一旦有人上前從他背后下手,他幾乎沒有還手的能力。他稍一分心,就覺得自己被無涯大師攥住的手腕有些發麻,心中更加慌亂,趕緊用力一抖,同時松開無涯大師的手臂。無涯大師也極為默契的松了手。二人各自退后一步。
紫衣老者回頭瞪了鄉野三奇一眼,對無涯大師說道:“大和尚有幫手,今日咱們暫且罷手。”無涯大師合十道:“阿彌陀佛。原來是萬山派的鮮施主到了,難怪功力如此深厚。”這紫衣老者正是萬山派的掌門鮮子湯,聽無涯大師忽然說出自己的來歷,不由得愣了一下:“我與大和尚從未見過,你怎認得是我?”無涯大師說:“萬山派的仙手擒拿名不虛傳,老衲雖然見識淺薄,卻也聽人說過。今日一見,果然厲害。老衲佩服。”鮮子湯從鼻子里粗重的哼出一口氣,知道自己此番的心機白費了,只得拱手道:“大師過謙了,你我功力不分上下。希望大師記得自己是個出家人,不要隨意介入武林爭斗。鮮某告辭了。”無涯大師說:“阿彌陀佛,施主走好。”一聽那紫衣老者竟是萬山四鬼的師父鮮子湯,鄉野三奇不禁面面相覷,愣愣的看著他走過來。鮮子湯經過鄉野三奇身邊的時候,停下來恨恨地瞪了他們幾眼,忽然出手在陳康肩上拍了一下,然后就快步走了。
鄉野三奇帶著祁少城上前拜見無涯大師。無涯大師在天百山莊見過他們,敬重他們行俠仗義的為人,也邁步相迎:“剛才多謝幾位施主幫忙解圍。”忽然陳康驚叫一聲,昏了過去。幸虧胡大夫跟他緊挨著,在旁邊及時扶住。丘壑驚慌問道:“怎么了,老三?”胡大夫想起陳康剛才被鮮子湯在肩頭拍了一下,趕緊仔細在那里查看,果然發現那里在流血,還插著一枚鋼針。胡大夫小心翼翼的把鋼針取下,驚叫道:“鋼針有毒!”無涯大師迅速點了陳康背上幾處穴道,暫時封住他的血脈,然后運用內力,把他傷口附近的毒血逼了出來。胡大夫也及時的給陳康敷灑了金創藥。過了一會,陳康緩醒過來。胡大夫問他剛才的感覺。陳康說:“被那老家伙拍了一下,當時肩膀有點麻,后來也沒什么感覺,只道他拍的時候用力大了,也就沒當回事。你們說話的時候,我忽然覺得劇痛難當,然后就……他到底對我做了什么手腳?”胡大夫把鋼針捏給他看:“是毒針!”陳康罵道:“這個鮮子湯真是混蛋!枉他有那么大名氣,教出的徒弟為非作歹,他自己更卑鄙無恥!”無涯大師聽了也不禁搖頭。
印德和尚也氣得不行,在一旁插話道:“那廝進來就無端生事,真是……”無涯大師趕緊攔住他,吩咐安排客舍,讓鄉野三奇休息。丘壑讓印德和尚先帶陳康去僧舍休養,陳康卻不愿意。丘壑也就作罷,轉身對無涯大師說道:“小徒少城想去見見他的父親。當然了,他已經出家,一切得聽大師安排。”祁少城趕緊上前,恭恭敬敬的給無涯大師行了個禮:“還望大師成全。”無涯大師輕輕扶起他,說道:“你有一片孝心,這是人之常情,老衲豈能不顧?他在后山閉門修行,以示悔過。我這便帶你去。”“多謝大師。”祁少城再次拜謝。無涯大師便帶著祁少城和鄉野三奇一起往后山走去。
再說吳秋遇,在山門外嚇走陳威、許猛之后,與那幾個丐幫弟子一起,跟著一行和尚進入寺院.聽說無涯大師正在接見鐵拳王,暫時不便讓這些丐幫弟子露面,便讓一行師兄先把他們安置了。吳秋遇想在兒時故地四處轉一轉。一行和尚自幼與他交好,也有很多共同回憶,便樂得陪他一同走走。
先到幾處殿堂看了看,和幾年前相比,幾乎沒什么變化,只是善男信女多了一些。吳秋遇問:“師兄,當年我在的時候,平日寺里好像沒什么香客施主。此番我在來的路上,卻看到人來人往,今日有什么特別的法事嗎?”一行說:“沒有,每天都是這樣的,每逢節慶,人還要更多。”吳秋遇驚訝的看著他。一行解釋道:“自從住持祖師來了以后,精心佛事,廣施靈藥,慢慢的,寺里的香火就旺盛了。住持的藥劑果然神奇,據說治好了不少人呢。很多人不遠千里,到這里進香,為的就是討幾包靈藥回去。”吳秋遇欣喜道:“大師慈悲。這也是咱們佛光寺的福緣。”一行也點頭:“嗯。”
一行特意帶著吳秋遇到柴房、伙房看了看,那里是他們小時候一起干活的地方,又勾起吳秋遇很多回憶。吳秋遇想起第一次見到丁不二,就是在柴房,那時丁大哥被無涯大師點了穴道,哄他幫忙解穴。他用木棍在丁不二身上胡亂戳打,疼得丁不二咧嘴皺眉,沒想到最后還真的為他解了穴。丁不二竟然就此把他拐走了,從此便離開佛光寺,有了后來的許多經歷。離開好幾年,如今回來,當年的情景仍然記得很清晰,不禁暗自傻笑。一行見了,驚訝的問道:“一心師弟,你想到什么了?”吳秋遇說:“咱們在這一起干了幾年活,也算是感情很好了。本來日子過得倒也平靜,誰能想到,我就是在這個柴房被丁大哥拐走了。后來做不成和尚,現在回來的時候,已經是現在這個樣子。”“是啊,當年知道你丟了,我可是難過了好長時間。唉,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一行惆悵了一會,忽然笑了,看著吳秋遇說,“咳,現在還說這個干什么?你現在也挺好啊。應該有很多不同的經歷吧?”吳秋遇說:“嗯。不過也有悲有喜,已經不能像小時候那樣平靜的過日子了。”一行說:“既然機緣巧合讓你脫離佛門,你就安心過好俗世的生活吧。我會在佛祖面前為你祈禱的。”吳秋遇心中感激:“多謝師兄。我想去后山看看,祭拜一下師祖爺爺。”“好,你先往那里走著,我去找些香燭貢品,一會過去找你。”一行說完便轉身走了。
吳秋遇獨自一人來到后山,看著這里的山石草木,馬上回想起兒時與師祖爺爺在這里生活的情景。師祖爺爺對他有如親人,百般呵護,在他的心目中,師祖爺爺是最疼愛他的人,也是品行最好的和尚,也不知早年犯了什么戒律,竟然只能在寺外居住,而且死后也只能葬在后山。他找到師祖爺爺的墳墓,已經快要被山風吹平了,幸虧有幾塊特殊形狀的石頭堆在那里,還有周圍幾棵熟悉的大樹,因此還能找到。吳秋遇跪在墳前,滿腦子都是跟師祖爺爺在一起的情景。師祖爺爺每日帶他上山砍柴,偶爾下山化緣,給他講故事說道理,教他讀書認字,……雖然過去多年,師祖爺爺的樣貌已經有些模糊,但是很多事卻依然記得很清楚。
一行和尚來了,在墳前擺上香燭果品,跟著一起祭拜。吳秋遇又磕了幾個頭,心情稍稍平靜了一些,看了看墳前的貢品,忽然說道:“一行師兄,你動用佛前的貢品,豈不是也要冒犯戒律?這個……”一行解釋道:“師弟放心,這不是佛前的貢品,是我下山化緣時,施主指定給我的水果和點心,專門寫了字條給印德師父的。我一直舍不得吃,今天拿出來,祭奠師叔祖,也算是我跟你共同盡一份心意。”“師兄……”吳秋遇激動的幾乎流出眼淚。一行扶著他起來,勸道:“一心師弟,你不要太難過了。師叔祖圓寂多年,他生前樂觀豁達,應該早就到了極樂世界。倒是你孤身一人,以后要照顧好自己。”吳秋遇點了點頭:“我知道了。多謝師兄。我和師祖爺爺住過的小屋還在嗎?我想去那里看看。”一行說:“小屋還在。不過,那里已經有人住了。現在是一去師弟閉門修行的地方。”“一去師弟?”吳秋遇一時沒有反應過來。一行解釋道:“就是以前天百山莊的祁施主。當日在他家中剃度,得住持大師賜名‘一去’。來到寺里之后,便被安排在那里閉門修行,亦有思過之意。”吳秋遇這才想起來,原來所說的一去師弟,正是天百山莊祁翁的養子、祁少城公子的父親——祁天百。當日在天百山莊剃度的時候,自己也在,而且剃度用的刀具就是定心劍。只因他入門最晚,所以一行才管他叫師弟。
二人站在那里,等著香燭燃盡。一行忽然想起一事:“對了,師弟,忽然見到你,我太高興了,有件事剛才給忘了。”吳秋遇看著他:“什么事啊,師兄?跟我有關嗎?”一行說:“當然有關了,就是你的事。先前有兩位女施主來寺里找過你,打聽你的身世。”吳秋遇一愣:“兩位女施主?打聽我的身世?”一行說:“是啊。不過她們不是一起來的。有一個我好像在哪里見過,是位小施主,哦,對了,在天百山莊,我在天百山莊見過她。當時她好像……對,就是跟你在一起的那個小施主。”吳秋遇馬上想到了小靈子,非常激動:“你說的是靈兒!靈兒來過這里?她什么時候來的?”一行說:“應該是吧,她倒沒說姓名。就是前幾天,嗯……三天前。”吳秋遇驚喜道:“靈兒真的來了!太好了!三天前她到過這里,那應該還在五臺山!她來這都干什么了?說是找我的么?”一行想了一下說:“她沒說要找你,好像知道你不在這里,只是問了一些你小時候的事,還到你曾經待過的地方都轉了轉,就像你剛才一樣。”吳秋遇激動不已,急忙問道:“她留下什么話沒有?有沒有說她住在哪里?”一行說:“她在四處轉完了,又在那個小屋外面坐了很久,然后就默默的走了,臨走的時候什么話也沒說。”吳秋遇在興奮之余也有些失落:“看來靈兒還在躲著我。也不知什么時候才能見到她。”一行隨口問道:“你跟那位小女施主……找來找去的?到底怎么回事?”吳秋遇苦笑道:“我們本來在一起的,可是她忽然走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她一個人在外面,我不放心。”“師弟雖然不在佛門,卻仍然有慈悲之心。善哉善哉。”一行顯然不懂世俗之事。
吳秋遇也不想擾了他內心的清凈,因此不多解釋,繼續問道:“剛才你說有兩位女施主,另外一個是誰?”一行說:“另外那位女施主年歲大些,看上去得有四十多歲。她來得早,已經是上個月的事了。進來就說找一心,聽說你不在寺里了,就詳細打聽了你小時候的情況。”吳秋遇心中納悶:“這個會是誰呢?她有沒有說過她是誰?”一行說:“她沒說過自己是誰,不過好像非常關心你小時候的事,連續來了好幾次,把所有認識你的師兄弟都找過了,實在沒什么可問的了,才不再來了。”吳秋遇百思不得其解,覺得自己好像不認識這樣的人。那個來打聽自己身世的陌生女人到底會是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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