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雁曾經在某位美國大統領的回憶錄中看到過關于這里的描述——
一個陳設簡單、放滿了書籍和文稿的房間。
而現在她就在這里,與房間的主人進行簡單的交談。
年輕的國家，年邁的領導者。
南雁原本鼓噪的心跳聲幾乎將耳朵震聾了,她真的沒有想到。
所有的情緒在抵達這間稱作書房更合適的房間后,又都被她藏了起來。
只不過這樣的隱藏或許還有些拙劣，南雁后來是這么想的。
喇叭似的段瑩瑩也噤聲不敢話，只是拽著南雁的衣角，怯生生的看著,大概不太敢看人,目光又落在那層層疊疊的書冊上面。
“喜歡看這個？”
徒弟遲疑著看著南雁,得到師傅的允許后這才點頭。
“那你拿去看好嘍。”
秘書將書取出來,放到一側,方便她們師徒離開時帶走。
南雁有點羨慕,她比瑩瑩還要拘謹！
這場見面來的太過突然,直到提及到滄城化肥廠,南雁這才反應過來。
或許點名要自己擔當重任的并非別人，正是
“有信心嗎？”
分辨不清的情緒在胸口蕩漾,“當然,我肯定能完成您交給我的任務。”
起碼會讓他們看到,自己大筆拍板定下的項目,在他們的有生之年看到這些工廠落成。
其他工廠南雁管不著，但滄城的化肥廠，肯定沒問題。
“那就好，用總理的話來,年齡并不是這人活了多少年，倒是在那些年經歷了多少事。你做得很好。”
南雁笑了起來，沒什么比得到他的肯定更讓人高興的事。
還是雙重肯定呢。
一直都控制著自己情緒的人，在離開這里后這才容許淚水在眼眶里打轉轉。
“師傅。”徒弟有些擔心。
“沒事。”沒人能與她一起分享此時的情緒,南雁想起了回憶錄里的話——語氣溫和，沒有罵人，使人感到放心。
她不是美帝，自然不會挨罵。
但猶如學生到老師面前上交作業一樣，對這位你尊敬著的師長，總是懷揣著滿滿的敬意，生怕自己會被批評。
哪怕知道這位老師最護犢子。
要是外婆知道，會不會羨慕她呢？
南雁抹去眼淚，又有點得意。
她真的好高興呀。
又哭又笑的人讓段瑩瑩搞不明白，姑娘還不能理解師傅那微妙的心情，只是緊緊抱著自己得到的那本書。
她也有所收獲呢。
這收獲不止讓南雁羨慕，老關都想據為己有，可惜拿糖葫蘆烤鴨來換都不成。
南雁倒也沒瞞著，其實在書房的談話并沒有多大會兒，一共不到十分鐘。
“滿足吧，當初戴高樂將軍來訪，也就見了兩面談了三個時而已，有些非洲的領導人想來，都安排不上。”
何況剛出了這事，難免會受影響，能夠喊你去兩句，已然極為難得。
南雁知道，盡管在這個年代蘇聯是社家的領頭羊，而左翼領袖卻出自東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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