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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6 章（2 / 3）

昏昏沈沈地每日混沌著，這種感覺，兮月再熟悉不過。

不在乎自己，只心疼他。

何時(shí)是盡頭呢。

每一次的折磨，都那么深重。

兮月醒的時(shí)間長(zhǎng)一些了，就能整日都待在他懷裏。

或許之前也是，只是她無法感知。

氣血虛的狀況稍好一些時(shí)，她能與他多說些話了。

兮月讓放來的男裝，還擺在原處，絲毫未動(dòng)，所有人都在有意識(shí)地維護(hù)，就好像，她還能下床，坐在那裏，打開衣襟，細(xì)細(xì)地看。

她讓他把那些衣裳拿過來。

她靠在他懷裏，半坐著，蓋著被子，他把衣服放在她腿上的被子上。

她的手軟軟擱在衣服上，蒼白泛青，在暖白映襯下更顯清冷。

宮御心中一痛，大手將她的小手握住，團(tuán)在掌心。

兮月微微笑著，說話還是氣聲，“陛下，我發(fā)現(xiàn)這上頭的翟鳥花紋了，你那時(shí)，那么早，就想讓我做皇后了，是嗎？”

宮御低頭去看，并不十分仔細(xì)，因著上頭紋路的每一條都是他親手繪制，每一處該是什么樣子，就刻在心裏，可隨時(shí)浮現(xiàn)。

久久未言。

舊日的回憶隨著這些衣服一道出現(xiàn)。

那時(shí)，他躊躇滿志，一心布置要在朝堂上大展拳腳，也一心想給她最尊貴的皇后之位，可……

如今想來，只覺恍如隔世。

許久，他才緩慢開口，說起時(shí)滿心苦澀，“命人做這件衣裳時(shí)，是存了這樣的心思。可那之后，朝堂斗爭(zhēng)越來越激烈，你亦有了身孕，我……”

他深吸一口氣，“每每我派去的人折戟而歸、身首異處，我都害怕，害怕他們把手伸進(jìn)后宮，害怕你因此受到傷害。我只想盡全力保護(hù)你，皇后之事，便擱置了。”

兮月了然，怪不得，怪不得她有身孕時(shí)他那么緊張，緊張得超乎尋常。

還派了那么多人，將她身邊圍得鐵桶一般。

可惜，可惜再怎么……也擋不住她輕信他人。

宮御雙臂小心翼翼攬?jiān)谒砬埃⒐碜映尸F(xiàn)出一種保護(hù)的姿態(tài)。

兮月頭靠在自己肩膀處他微微低下的頭側(cè)，鼻尖眼窩都酸，心又疲累得哭不出來。

她也不想哭，她哭了太多次了。

不止一次地想，若她身子是好的，哪怕只是像平日裏好些的時(shí)候，就算虛弱得連門也出不了，此刻，也能勉強(qiáng)算得上是皆大歡喜。

“那，陛下，你現(xiàn)在還想嗎？”

宮御低聲，“我猜，若我說不想，你都不會(huì)信。”

她笑了，“是啊，我猜你肯定想。”

“但與以前不同了，封與不封，我的后宮，都只會(huì)有你一人。所以，就算你真的不想，也可以。”

“怎么聽著這么勉強(qiáng)呢。”兮月笑他。

“那怎么說，”宮御輕輕拍了她一下，“不管你愿不愿意，我架也要把你架到皇后的位置上？”

兮月噗嗤笑了，眸光流轉(zhuǎn)，小聲含糊地在他耳邊，“可以呀。”

宮御猛然轉(zhuǎn)頭直視她，“你說什么？”

兮月忍著笑意，故意道：“陛下沒聽清呀，沒聽清……就算了吧。”

“我聽清了，”他大手失控地緊了一瞬，又立刻松開，“你說你愿意。”

她笑開了，蒼白的面容因此生動(dòng)，“我可沒說愿意。”

“反正我聽到了，你不能耍賴。”他親了她側(cè)臉一口。

又覺得不夠，輕捧著她的臉轉(zhuǎn)過來，小心吻上她的唇瓣。

很輕淺很溫柔地吻。像拿最柔軟的心在觸碰一件易碎的珍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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