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第二十章
“可有比她更痛？”
昏暗的房間隱約可以聽見水滴聲，屋外是野草瘋長，房間內破舊不堪，蜘蛛網到處都是，從窗戶的破洞裏射進來的陽光可以清楚地看見浮塵。
林時茹不知道她在這呆了多久。
除了每天準時的飯菜，她見不到任何新東西。
她的嘴唇已經裂開，雙眼無神，眼底一片青黑。
在昏暗的環境下她的那身紅衣顯得格格不入，露在紅衣外的皮膚更是毫無血色的蒼白。
林時茹用牙齒把嘴唇咬得嫣紅。
無論如何，她一定要找機會殺了李清宴。
到那時她才能心安理得下地獄。
*
五天前，新婚夜。
林時茹得到結果后，面色沒有一絲改變，雙眼平靜毫無波瀾。
她也開始說起她的以前。
她說她如何討林家人都歡心。
如何為了彌補自己心裏的愧疚而多多行善。
如何在林書晚來林家后提心吊膽地過日子。
但這都是上一世的事情了。
酒一杯一杯倒下去。
兩人像久違的知心好友一樣暢聊。
林時茹面上微笑，手心卻在冒汗，倒酒的手也在微微發抖。
怎么可能不怕。
如果讓林時茹后悔的話。
她也許會后悔從小到大放棄了那么多次學武的機會，不然也不至于沒有傷到李清宴分毫。
又或者是沒能多灌李清宴一些酒，讓李清宴醉到不省人事。
其實她是故意沒有讓李清宴醉的徹底的。
她不想讓李清宴在迷迷糊糊中死去，她想讓他嘗試死亡逼近時的痛苦。
會有她上一世粉身碎骨卻死不掉那么痛嗎？
會有她狠下心離開林書晚那么痛嗎？
會有她現在生不如死那么痛嗎？
林時茹從來沒有任何一次像現在一樣，對自己當年的決定感到如此后悔。
明明就差一點，鋒利的簪子就可以刺破李清宴的皮膚，繼而刺穿他的心臟。
他的生命就此終結在那一刻。
原本是可以的。
眼睛微微酸澀，她眨了眨眼，卻發現原來她連眼淚都流不出來。
她幾乎是下意識伸手摸了摸她的臉。
在幾年前，這張臉曾經和林書晚的一模一樣。
林時茹從來沒有像現在一樣那么仔細地撫摸她的臉。
說來可笑，活了兩世，她卻不知道自己究竟長什么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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