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誰？”他又問了一遍。
“能滿足你愿望的人，”水流靜止了片刻，似在思考怎么說：“你有沒有想得到的東西，只要付出代價，我都可以滿足你?！?
“代價就是壽命和魂魄嗎？” 水流的聲音變大了，千音塵的聲音卻清冷如冰。
“呵！呵！”水球干笑了兩聲，別說姥姥，太姥姥笑的都沒這么難聽：“你可以先看看值不值得……”這難聽的聲音充滿赤裸裸的誘惑。
水流忽然起了變化，在球中涌現出一副副景象，都是天界的，無相宮大典，紫微殿坐朝，昆侖山盛會，主人都是他，千音塵。
他戴著水晶冕旒，玉圭云帶，身后圓光已臻虛化，儼然一代圣神帝君，九州三界俯仰腳下，群仙祝拜，云海濤天，萬千威儀。
這一切都沒有令千音塵動容，目光癡癡卻落在云那一端，一個瘦小的身影，背負長弓，獨自站在灝天門外，神情冷淡。
仿佛看穿他的心思，鏡中景象變換，宮殿和神仙都向兩邊飛逝消失，暮夜天的身影漸漸拉近，并轉過身朝他走來。
她還是那么美，出塵絕世，沒有人能夠代替。
千音塵癡癡看著，眼神不再那么冰冷。
水球發出輕微的流水聲。它有點緊張了。
千音塵：“要什么代價？”
流水聲忽然消失，水面卻流動起來，漩繞良久，才又發出聲音：“很小，很小……”似蠱惑一般嘆息，“只需要……”
“別跟它交易！”
一聲清叱，秋蘭和千音若出現在屋子裏，千音若手裏拿著金獅皮，急道：“阿音！這是個妖怪！它會吸走你的魂魄，把你也變成妖怪的！”
千音塵沒有驚訝。
水球不說話了，影象停留成暮夜天的樣子，凝住不動。
千音塵望向鏡中：“那又如何，只要我愿意……”
水面動了一下，似乎很得意。
千音若急道：“你要和它換什么呀！”
她們都看不見水球裏的畫面，秋蘭提起劍直直刺去，也只刺出一點水花，水球仿佛溶在了空氣中，絲亳無損。
千音塵已向水球走去。
“阿音！”千音若大叫，想去拉他，被一股大力推開，眼睜睜看著他走進水中，連同水球一起消失不見了。
“我砸了你這鬼地方！”千音若大怒，搶過秋蘭手中九靈劍向四周砍去，還沒碰到墻壁，整間屋子都消失了，黑齒人，水晶宮殿都不見了，杜天鏡沖上來焦急地跺著腳：“你們去哪兒了？千音塵不見了！好好的忽然就不見了！”
身后是同樣焦急不安的異界人。
“怎么回事？宮殿呢？十六姥姥呢？”他們急切的圍上來，七嘴八舌的問。
千音若：“什么姥姥！你們都受騙了！那是個妖怪！”
眾人面面相覷，都不大相信。
周饒人：“怎么會是妖怪？十六姥姥給的靈藥救活了很多人哪！”
“我說妖怪就是妖怪！”千音若解釋不清大不耐煩：“他給你們的藥，要你們拿壽命和魂魄換，懂嗎？要命的！”
周饒人：“怎么會？”
千音若：“怎么不會？那些交易過的人都變得又老又傻，你們都沒發現嗎？”
“可是，我們都愿意啊！”
千音若：“你們！”
“算了，”秋蘭拉住她：“他們不會相信的，他們只相信自己的心愿?！?
“是啊！把十六姥姥放出來吧！”
“我們還沒有交易呢！”
“是你說能讓我們見到十六姥姥的……”
眾人又纏住了秋蘭，希望她負責到底。
秋蘭解下錦囊扔在地上，寶物掉出來散落一地。
秋蘭：“還你們，十六姥姥不是我們弄走的，你們去找黑齒國的人吧！”售后結束了。
大家臉上充滿了失望，卻也相信了她，揀回自己的東西，慢慢朝外面走，宮殿雖然消失了，城還在，一定能找到可以幫他們的人。
烏大王留在最后，猶猶豫豫看著千音若和杜天鏡。
千音若：“你看什么？”
烏大王：“其實，我不見十六姥姥也行，兩位再考慮考慮……”
“考慮你個頭！”面前三個人都消失了，空氣中傳來的是杜天鏡的聲音，瀑布前只剩烏大王一個人，喃喃碎念：“我可以封你們做官的呀，大官，我是國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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