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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言，哄得人蠢蠢欲動。少女自認在霍師姐那學了不少，她揚眉驚訝，“師姐還能教我什么？”

眉梢不經(jīng)意泄出的萬種風情看得阮禮心尖顫了三顫，驀地就想起天山之巔師父漫不經(jīng)心朝她投來的那一瞥。

【你天資有限，根骨平庸，小聰明有之，靈氣毫無，勝在勤奮，窮其一生能學我今世一成。你既執(zhí)意，便看著罷?！?

阮禮膝蓋一軟，沉浸在往事的沖擊中強撐著沒跪下去，“小師妹，你……”

“習香師姐？”

“我，我沒事?！睅紫⒅g，阮禮戰(zhàn)栗的心平穩(wěn)下來，她心想，小師妹到底是師父的骨肉，如今還算稚嫩，再過幾年，不知又是何等風采。

天妒紅顏，生來目盲，十幾年來的搓磨消去她太多骨子里應(yīng)有的風致光華。而今，那消去的光華終究又要慢騰騰地回來了嗎？

她忍著激動，“師姐……師姐會好多，都教給你，只要你想學，都教給你?！比疃Y不好意思的耳根竄上一抹紅，有點羞愧，有點難為情，她這點本事恬不知恥地想教給師父的女兒，師父在天有靈若知，保不齊要嗤笑她臉大。

不不不。她搖搖頭，師父那樣冷情的人，肯定不會嗤笑她……

阮禮鼓足勇氣，“小師妹，你要不要，嗯……跟著師姐學香？我……啊，不錯，我與世人比，制香造詣還能驕傲一二，你是師父女兒，師父不見得沒留下傳承，你當然可以拒絕……”

她鄭重道，“三天時間，我把領(lǐng)悟到的制香精髓演示給你看怎樣？”

她語無倫次，仿佛少女若狠心不應(yīng)，她就能當場哭給人看。

薛靈渺無言看著她，不明白她忽如其來的局促，想了又想，她柔聲道：“我娘親，很厲害嗎？”

阮禮眸光大盛，“是！師父是天上地下四海九州最厲害的！能身為她的徒弟，是我十輩子修來的福分。小師妹，關(guān)乎師父，你不會……不會一點都不記得了罷？”

天道有情又無情。作為容誘唯一的女兒，她生下來便因命格之重遭了反噬，落得目盲。容誘既是投胎應(yīng)劫悟道，天道不允其情道完美，使之紅顏薄命，而僅剩下的骨肉至親，記憶里最深刻的還是“爹爹”，而非“阿娘?！?

薛靈渺不懂這些因由，她抿唇沉默。

“小師妹？”

“師姐肯教我香道，我開心還來不及，怎會不識趣？”她抬眸，“不過，我想先‘看看’娘親留給我的香?！?

“啊，師父那半截香啊……”阮禮目色溫柔，“師父對你的愛，應(yīng)是藏在那半截香里。師妹，我為你守門。你去罷！”

點燃一支香也值得守門？薛靈渺疑竇更深，她轉(zhuǎn)身回房，忽然回眸，“師姐，香之一道，除了世間香，還有什么？”

阮禮搖頭。

“不能說嗎？”少女目色了然。

門緩緩合上。

閨房封閉，半晌，香燃，雷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