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椅子，不坐錦墩！”
李牧的語氣很沖，李有容又看了他一眼，還是給他搬了一把椅子過來。
李牧一屁股坐下了，伸手就拿桌上的糕點(diǎn)吃，半點(diǎn)也不客氣。李淵看他這樣子，便問道：“你小子是在哪兒受了怨氣了，來我這兒耍瘋？還使喚上我孫女了，她可是郡主，小小逐鹿侯，放肆了吧？”
李牧把嘴里的糕點(diǎn)咽下去，險些噎著，自己倒了杯茶順了下去，開口道：“郡主怎么了？哼！這個郡主怎么來的，心里沒點(diǎn)數(shù)么？”
李有容聽出了嘲諷之意，但心里有愧，沒有言語。李淵卻不干了，哪個當(dāng)爺爺?shù)牟幌蛑约旱膶O女，聽李牧出言譏諷，臉色也沉了下來，道：“小子，別太過分了啊。事情都已經(jīng)過去了，你還要怎樣？”
李牧也知道分寸，見李淵這么說了，也就打住了，沒有再往下說，又抓起一塊糕點(diǎn)吃，早上沒吃飯，有點(diǎn)餓了。
李淵看著他吃，等他吃得差不多了，才問道：“到底是誰惹著你了，怎么還故意找茬呢？”
“你兒子惹我了。”
李淵聽到這話樂了，也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道：“那你可跟我說不著，我又管不了他。”
“我就是生氣！”李牧氣急敗壞地叫了一聲，把李績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說了。李有容聽了，臉上慚愧之色更甚。
李淵瞧見她的樣子，忍不住道：“小子，這種事情，你如何能怪在有容的身上？是你少見多怪罷了！”
李牧哼了一聲，道：“我就知道，你會向著陛下，誰讓你們是父子了。”
“少在這兒陰陽怪氣，跟這些有什么關(guān)系，就事論事，世民做得也沒錯！”李牧如此言行無狀，但是李淵卻不生氣。他七歲便襲封唐國公，對他尊敬恭維的人多了去了。反倒是李牧這樣沒大沒小的‘忘年交’說出的話，更讓他聽著舒服。
“我一點(diǎn)也不覺得他過分，反而覺得，他確實(shí)有點(diǎn)明君的氣象了。”
“呵、”李牧不服氣道：“圣賢都說過，不知者不怪。陛下嘴上說著不怪，反手就把思文給‘發(fā)配’了。這也叫明君？我義父剛剛立下大功，平突厥之戰(zhàn)，李靖大將軍功勞第一，我義父功勞便是第二。俘獲牲畜人口五萬余，這不是實(shí)打?qū)嵉墓诿矗拷Y(jié)果呢？就因?yàn)槎嗄暌郧暗氖虑椋瑖樀没袒滩豢山K日，不得不自請戍邊。這也就罷了，陛下還把他的兄弟打發(fā)到了晉州做刺史，如今英國公府只剩下一個空殼府邸，還有一個質(zhì)子，在長安都無法立足了，這就是明君？”
李牧越說越氣，又瞪了李有容一眼，沒好氣道：“看什么看，一切因你而起！”
李有容反駁不得，把頭扭到了一邊，眼眶有些泛紅了。
李淵卻道：“小子，你說這些話，全都是站在你義父那邊。我來問你，若你是皇帝，你會還會這樣想么？”
李牧不接這個茬，道：“我不是皇帝，我才不管皇帝會怎么想，我就是覺得不公平，心里就是不舒服！”
李淵不跟他一般見識，自顧說道：“皇帝，不是那么好當(dāng)?shù)摹Ｗ龌实鄣娜耍氲氖虑椋妥龀甲拥模氲氖虑椋芤粯用矗渴烂駥钏嘉模痛笳]，已然是仁慈了。這是考慮了我的態(tài)度，還有李績的功勞，以及你和李思文的感情等諸多干系之后，才做出的決定。只是非詔不得還朝，封賞等卻一點(diǎn)也沒少，還不算是仁至義盡么？”
“至于李績自請戍邊，這是誰逼著他做的么？不說旁人，換成程咬金，他肯定不會這么做。這是個人的性格決定的，和世民沒有干系。但是李績作為臣子，試探皇帝，必須得付出代價。如若不然，每一個臣子都爭相效仿，刺探圣意，君不似君，臣不似臣，這天下豈不大亂？世民又封他的弟弟做刺史，已然是隆恩了，你當(dāng)刺史的官職小么？晉州刺史，可是正四品，委屈了他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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